沈叶走到了孙小小的身边,孙小小有些失神,沈叶喊了好几声,孙小小才有回应。“沈公子有事?”孙小小站起身,抬起头问向沈叶。两个人靠得有些近,气氛瞬间有些尴尬,沈叶忙往后退了一步,果然还是离着一点距离比较妥当,沈叶心里暗暗地想。
“有件事,觉得还是告诉孙小姐一下比较好。”沈叶看了看孙小小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快或者不耐烦,又想接着说。不过沈叶还没接下去,孙小小就先问了句,“是关于赵邈邈的吗?”沈叶听不出来孙小小话中所包含的语气,只能点了点头。孙小小又说,“那就不用说了,他自己的决定,我就不会再过问。”
沈叶看着孙小小,不免讶异。照理来说,这时候,孙小小不应该是追问,赵邈邈去了哪吗?那些天衣不解带地照顾赵邈邈,要是孙小小对赵邈邈没有半点意思,说出来也没人信吧。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孙小小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沈叶不免感慨,姑娘家的心事难猜的很。乔秋是,孙小小也是。看来只有自家妹妹,想到这,沈叶不由自主地摇摇头,沈一一的心思最难猜。
沈叶的身体已经大好,终于可以去达录找沈一一他们了。只是乔秋要怎么办沈叶觉得还是问一句比较妥当,所以沈叶来到乔秋身边。“乔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们要去达录了。”乔秋没理会沈叶,坐在地上发着呆。沈叶总不能就把乔秋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就想伸手拉着乔秋一起,可是这手还没伸过去,乔秋说话了。
沈叶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上的凉气袭人,还是怎么的。盛生从孙小小的身边走了过去,直奔沈叶躺着的地方。“公子,怎么了?”盛生急切地问询,不过沈叶并没有回应盛生的话,依旧闭着眼睛,好似沉睡。盛生不放心地又喊了几声,沈叶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完全是没听到的样子,盛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小小随后也到了这边,不过她现在关心的倒不是盛生,而是自己怎么就到了这儿了。孙小小不依不饶,非要盛生给她一个说法,哪里还有晏城才女的矜持,不过站在孙小小的角度,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任谁处在这样的情况下,都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况且还是一直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
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孙小小可没少在晏城溜达,不过孙小小毕竟没出过晏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也是事实,这种反应也属正常。虽然盛生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可是毕竟是王城禁卫,早就练就了临危不乱的本事,所以相对而言,盛生就淡定地多。
也就是因为盛生太过于平静,孙小小才会以为盛生是习以为常了,这自然而然就将希望寄托在了盛生的身上。盛生有苦难言,他知道的所有情况已经都告诉了孙小小,要他继续说,他也编不出来啊。
沈一一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个地方,不过宗祠的长辈们已经做了决定,她一个孩子的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她跟父亲说她不喜欢,也只不过是给父亲徒增烦扰罢了。沈一一一直都是一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别人,而是她最爱的父亲啊。本来父亲就已经被突然降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弄得焦头烂额了,沈一一又怎么忍心继续让他烦扰呢?
沈一一记得,那天天气有些阴沉,没见到太阳,明明已经是晚春了,可是那天就是凉飕飕的,沈一一不免往父亲怀里缩了缩。沈一一只记得当时她是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可是,她完全想不起来,母亲当时是在哪里的了,母亲难道没有一起去吗?沈一一下意识地用双手一下又一下的捶起了脑袋。
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她对于母亲的记忆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清晰过。突然一瞬间,沈一一不确定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关于母亲的回忆,到底是真是假,还是说一切从始至终都是别人给她编造的。
魂灵盯着沈一一一动不动,沈一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而且这种灵魂体得状况,魂灵应该懂得比较多。沈一一也不确定,不过当下得情形,她除了将希望寄托在魂灵身上,她实在想不出来还能依靠谁了。
“小魂灵,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沈一一也没绕圈子,直接将自己得困惑问了出来,只不过魂灵还是保持着一样得姿势,对沈一一的话没有一点反应。这就难办了,沈一一这下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进了宫门之后,沈一一才看到了父亲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是母亲吗?可是不管沈一一多么努力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可那个人总是被挡在父亲的背后,她始终都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进宫的第一天,沈一一一直待在父亲将她安置的那间屋子里,她就一直坐在门槛上,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下人们呢?根本还没来得及布置,本来是要将府里本来的下人带着一起过来的,可是族里的宗亲们说什么难登大雅之堂之类的话,一口否决了父亲的提议,所以最后过来的只有沈一一他们一家,至于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沈一一不敢确定了。
很奇怪的是,沈一一坐在门槛朝着父亲离开的方向看去的时候,她总能看到一个影子一起走了,她想追过去,可是她又怕自己随便一个乱跑,等父亲回来找不到自己,那又得添麻烦,所以她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等。不知道过了多久,父亲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一啊,还没用膳吧,走,父皇带你去用膳。”沈一一听明白了,父亲说的是父皇,从这一刻起,她跟父亲再也不是单纯的父女了,他们还成了君臣。
沈一一的思绪又飘到了很小的时候,父亲在书房读书的时候,她有一次正巧从齐落落那里回来,不知道是听齐叔说的,还是齐落落朝她显摆的,她不懂为什么“君为臣纲”在“父为子纲”之前,是由什么讲究还是因为什么特定的原因?所以她急匆匆跑回来问父亲,父亲当时是怎么说得呢?
“先为国再为家,所以先有君臣,再有父子。”父亲是这么解释的。
沈一一还在想着以往的那些事,所以并没有留意到敲门声。方鑫瑞见屋内久久没有回应,还以为是沈一一故意不给他开门,不免面上有些生气。不过为了最终的目的,他还是忍住了,重新又敲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