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丞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沉默蔓延。
“他妈妈之前也患抑郁症。”许子衿继续说道,“后来...自杀了。”她的喉头有些发紧,顿了顿几秒,“我不知道我这个病还能不能好了,我很害怕万一自己有一天....”她突然哽咽住了,声音里多了一些哭腔,“那他该怎么办?我怕,我怕自己会把他拽下来,我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那样的黑暗。因为,我会心疼。”
赵司丞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听她哭诉。
“可是,看到他那么坚持,那么努力,那执着的想要留住我。我心疼了,我想为他再努力一次,最后一次。”
他是我全部的信仰与希望。即使苍海沧田,即使物是人非,即使我已满目疮痍,也想要为我的信仰奋力一搏。
赵司丞一瞬不瞬的看着许子衿,思绪飞远,飘到了六年前他初次见到她的那天,那么个小小的,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令他最印象深刻的是她眼里的一片死寂浑浊。而现在,她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去改变,将死寂浑浊退去,独留清澈明亮。他的女孩终究是长大了,他应该高兴不是吗?他为之努力了六年都没能成功的事,现在终于成功了。应该高兴的吧,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了像是空了一块,什么填也填不满了。
许子衿走出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是S城。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好,请问是许子衿小姐?”
“我是许子衿。”
“你好,我是谷阳律师事务所的邢亦阳,咱们上次见过的,还记得吗?”
许子衿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忙应道,“啊,你好,邢律师。”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没关系,我现在有时间的。”许子衿虽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谷荏染的合作伙伴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吧。
“是这样的,今天是谷律师母亲的忌日,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来上班,我有点担心他,但是我担心又抽不开身,所以想请你帮忙去他家里看一下他是否安好。”
今天是谷妈妈忌日...许子衿的心口被撞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后知后觉道,“可..可以。你把他家地址发给我吧。”
邢亦阳靠坐在浴缸里,边泡澡边喝着红酒。把地址发给许子衿后,放下手机,身子边向后仰躺着,边呢喃道,“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好好把握吧。”
半个小时后,许子衿敲开了谷荏染家的门。开门见到许子衿后,谷荏染眼里一怔,有些讶异。
进了门,许子衿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家跟办公室的装有风格差不多,随处可见的都是黑白灰,再没有出现其它颜色。谷荏染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她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讪讪开口,“是邢律师给我打的电话,说...”她蓦地顿住了,不能提起他母亲忌日,又硬生生的改了口,“他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他有些担心你,但是他现在抽不开身,所以....”后面的话她没在说下去,而是拿起桌上的水,小口饮一撮。
“哦,是吗?”谷荏染开了口,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许子衿没有开口回答他,而是用力的点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的。
许子衿觉得这样坐着有些尴尬,气氛也有些奇怪。沉思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道,“很晚了,我...我先走了。”说着站起身,准备迈开步伐。谷荏染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有些重心不稳的倒在他怀里,谷荏染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她一怔,挣扎着准备起身,谷荏染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她就动弹不得了。
他痴痴的看着她,眼神有些迷离,声音低沉而沙哑,“那你担心我吗?嗯?”他一只手捧起他的小脸,目光顺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一路向下,在那一抹樱桃小嘴处停住视线,喉结滚动。许子衿垂眸,不敢看他,红唇微启,“我...”
谷荏染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低头堵住她的唇。这次他很温柔,许子衿整个人被吻的晕乎乎的,什么时候被谷荏染抱到床上都不知道。
窗外的夜色正浓,树影斑驳的倒映在窗台上。
一夜春光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