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急的满嘴起泡,天天去求林氏,林氏虽每日里都随便打发了她,自己心里却也起了疑。
宁怀运更是日日去庙里找和尚道士做法驱邪,想了各种办法,但依旧不见效果。
宁家也渐渐有了风言风语,说西院的老姨娘死的不明不白,阴魂不散被宁怀运带了回来。
夜里开始有各房的婆子丫鬟来探望,见宁弯弯那直勾勾盯着宁怀运那惊恐异常的小眼神,那哪是看亲爹,明明是见鬼了!
风言风语传的就更邪乎。
先是有人说听见那个老姨娘住过的院子有动静,最后居然开始传有人在半夜见到了鬼影,就穿着那件老姨娘下葬时的衣服。
为这事老太太还把大儿媳妇林氏给训斥了一顿,说她治家不严。
但却还是请了大夫法师来看。
可一番折腾下来也不见什么成效,宁弯弯就是看见宁怀运就哭,老太太也着急上火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给老太太献了计,还是老太太自己的主意,亦或者做贼心虚。
这一日老太太叫了宁怀运过去,开门见山。
“一晃眼你们兄弟四个都各自成了家,俗话说树大分枝,咱这宅子就这么大一点,总是添丁进口的也着实不够住了,这家该分分了。”
宁怀运陡然一惊。
宁老太太斜倚在塌上,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身宝蓝色的绸缎褙子,雍容且华贵。
她慢斯条理的继续道:“别的地方都是虚的,看着风光其实挣不了几个钱,咱老宁家祖上发迹于城外大禹山旁的宁家村,到现在祖坟也都还在那儿,咱老宁家的根儿也在那,我琢磨着这最重要的地方那肯定得给最稳妥的人守着,你们这哥四个,要说办事稳妥,那你得数第一。”
老太太顿了下,宁怀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并没有识相的接话。
老太太的眼神深了深,继续道:“宁家村的庄子上有两百亩的良田,宅子前两年也才修缮过,这是地契房契,分户的文书我也都差人到衙门里弄好了,这些都给了你们四房,你们院里那一房下人也给你们使唤,身契也在里面,早早的搬过去吧!”
宁怀运这才敢相信他们这一房是被分出去了。
惊骇的跪地,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只能叫得出一声:“老太太!”
“怎么?嫌少?”
宁老太太蹙了蹙眉,眼神也厉了三分。
要不是流言四起她想早早了结了这事,免得多生是非她绝不会如此大方!
宁老太太人老成了精,早就看出了这事得根儿就在宁怀运身上。
不是看见他就哭吗?早早把这一家人剔出去不就完事了。
至于以后这一家子过的怎么样跟她可没一点关系。
等宁怀运说着不敢不敢退了出去,立在宁老太太身边的赵妈妈才耷拉着脸道:“老太太您这人就是心太善,换个当家主母断不会分给他们这么些家产!片瓦遮身淋不着,几亩薄田饿不死也就成了。”
老太太长长的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到底宁家的子孙,就当便宜了狗了。”
宁怀运觉得天都塌了,但这消息一出来,宁家的下人对待他们的态度更是恶劣,不得不唉声叹气的张罗着搬家。
当然,唉声叹气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正如了常氏的意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一听说被分到了宁家村,一辈子没下过地的她就有些忧愁。
但算算家当,有房有地还有人伺候,小日子也能过得不错,也就释然了。
宁弯弯心愿达成更是乐的直蹬腿。
四口人的东西不多,收拾了两个马车就装满了。
在宁匪月摇头晃脑的念叨:“子不语怪力乱神……”中马车启动,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