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不了他的,他是仙…”小雀儿眉眼一泄,继而无奈的冲她笑了起来。
“其实…今生能得你一人真心待我,我真的很心满意足了,至于离开…在我偷听见师父和其他人的谈话时,我便已经放弃了。”
“千万不要放弃啊,小雀儿,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昭画拍在墙壁上的手已经攥成了一团,她看着小雀儿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是个神,这样她就可以救她远离苦海了。
昭画急迫的声音在耳畔萦绕,小雀儿微微有些发愣,只是师父低沉的话语还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时日无多了。
“昭画,我想再听一遍嫦娥奔月,可以么?”
“小雀儿…”
“无碍的,烦心事先放一边,我想听听故事…”
知道她不愿多谈,昭画咬了咬牙,还是妥协了。
耳畔再次响起灵动的声音,小雀儿缓缓靠上身后的白墙,清澈的瞳眸流动着柔和的光,她虚着眼睛,静默的感受着时光从身边的流逝。
眼前的白昼刺目而无神,就像是虚幻的世界,细细想来,她在此地似乎生活了十七年,在岁月这幅漫长的画卷中,师父停留的笔墨并不多,真正陪着自己长大的便是耳畔这个清澈的声音,她是听着这个声音从稚嫩到婉尔的,她想接着再听下去…只是往后的岁月,怕是不会再有了……
她澄清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墙外的晚风很温清,夜很黑,这是昭画告诉她的,嫦娥奔月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昭画的声音也缓缓停了下来,大抵是夺舍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悲伤的氛围隔着墙壁她也能闻见。
她听着身后细细碎碎的离去声,揉了揉坐麻的双腿,久久没有动身,昭画走了,她没有与自己告别…就这样默默的离开了…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吧,毕竟离别总是悄无声息的…只是…自己的心口为什么会那么的痛…
她缩成一团,感觉有股窒息的难受包裹着她,她想过与昭画离别的很多个场景,但当分别真正来临时,她还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毕竟,这是她人生唯一的朋友,以后年年岁岁昭画终会再认识新的人,而自己只有她了…
脊背上的白昼依旧绚烂,笼罩在她周围,却让她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墙外大抵是深夜了吧…明日的这个时刻,自己便要被夺舍了…
她缓缓起身,揉了揉肿胀的眼睛,踉跄的走在长廊间…
是黑暗…她愣愣的抬起头,眼前是间被黑暗笼罩着的房间。
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来了,她面色一白,对师父的恐惧从灵魂深处冒了出来,面前的便是府邸里唯一一间长年黑暗的房间,也是她师父—皈玄矶的药房。
那次若不是因为昭画同她讲了夜间鬼事,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她是万万不会跨半步到师父领域的。但也正因为那次,她听到师父要夺舍她的消息……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大抵是死亡将近,她的恐惧也消退不少了,她环顾着周围,眼前的丹炉被白昼照的昏黄,她拂着青铜上的花纹,小脸儿微微有些发愣…
“哈哈哈,不必担心,那个小娃娃被我教育的很好,她到现在怕是还觉得我是个威严的师父呢。”雄厚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她又想起那天…
那天,她就是躲在这个丹炉里,听着以往威严的师父嘲讽般同旁人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