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有人吗?送茶水的。”
门外突然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虽然和往常一样,但梅子吟还是从他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隐藏不住的颤抖。
“他们来了,我们隐身出去。”梅子吟给了淮安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指了指窗外,示意淮安从窗口离去。
淮安知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手指一凝,便幻化了身影。
见一白一红的身影从客房掠过,远处楼阁上倚靠着的蒙面男子发出了一声轻笑。
瞧着远处酡红的夕阳逐渐缓缓下落,男子眯了眯双眼,极度魅惑的紫色瞳眸间满是惬意,
池鱼归渊,炊烟唤子,客旅兼程。夕阳吻地的轻响,划分了白天与黑夜,于是投林的倦鸟,也便如诗人焚烧的诗稿载着夕阳的殷殷血焰归去了,今夜怕是无眠……
似乎是身旁的响动拂起了他额鬓间的青丝,男子微微侧眸“来了,坐。”
“不必。”从他头顶上传来生硬的声音。
被此人拒绝,男子并不意外,也没有在意,他任由那人伫立在自己身旁,淡然,静默。
殷红的夕阳笼罩在他们身上,镀着耀眼的金光,男子惬意的感受余晖的普照,等待黑夜的寒冷吞噬这流逝的光亮。
似乎过了良久,夕阳逐渐褪去,瞥着开始繁华的扶桑夜景,男子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狭长的紫色瞳眸泛起鬼魅般的光辉,他白皙的指尖捏了捏盘踞的腿,似乎是腿脚有些发麻,他喉间传来一声轻呼,不经意,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极度魅惑。
“荆青,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一旁伫立着如同雕塑般的男子,似乎听见了他极度魅惑的声音,喉结动了动,将抱在手里的长刀伸向了向他求救的男子。
感受到自己长刀上攀附着的重量,荆青微微侧眸,看着身旁缓缓而起的男子,他蹙了蹙眉“你确定无碍,这次可是越界了。”
男子并未着急回答,他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看着那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荧幕般的夜空之上,他缓缓伸手,皎洁的月光透过他的指缝倾洒在面容之上,他看了半晌,原本细长的眸子眯的更细了,这才瞧着他的薄唇轻启,
“大抵……无碍吧。”
似乎是他们所立之处太高,夜风吹的格外凌冽,男子魅惑的声音刚刚吐出口,就被刺骨的夜风掩盖,让人听的朦朦胧胧,分不清思绪。
扶桑皇宫
此时夜已深邃,金瓦红墙的宫殿被镀上一层月的银纱,来来回回的宫人眉眼低垂,步态急切,虽然行路间的步伐与往常无异,但也看的出他们紧绷的神情此刻更加紧绷了。
毕竟扶昭王是杀将出身,残暴过甚,从登基以来,炮烙、汤镬、车裂、凌迟、枭首等极刑无一不尽用,他早已不得民心,原本岁至耄耋,顺应而亡,实属近期,文武百官也早已心知肚明,
但在这时,一代将陨的帝王被人在自家皇宫里挖目封喉,死的悄无声息,半个时辰才被发觉,而且更甚的是,皇帝刚陨,皇城内便出现了滔天命案,死了皇亲国戚,还牵连了旁国的民众,亡者几十。
这无疑是当众打了扶桑百官的脸,凶手猖狂如斯,如若不将其抓获,怕是今后扶桑国到处人心惶惶,再无安宁之日。
然而此事明面上的凶手正静默的撵步在殿前,宫人们从他们身旁而过,眉眼依旧,似乎瞧不见他们的存在,想来是他们隐去了身影。
瞧着那间扶昭王最后呆过的宫殿,梅子吟眉眼缓慢下移,这间殿内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离开时那般,并无二异……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