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只带了一个随从,轻装简行,大大刺刺找来了白应玖的落脚地。
白应玖也没想能将行踪瞒着他,她来西凉本就是为寻白应启,如今白应启自己来了,反倒省了她的麻烦。
比起剑拔弩张的局面,白应玖悲切地趴在榻上,脸上苍白的没了血色,好像要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白应启已经长成了挺拔少年,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好一个邻家少年郎。可这少年郎却并非出自邻家,而是西凉无人不知的南王殿下。
甚至在大周,都已传出他的名号。
南王选妃,从西凉选到了大周,选中了大周最为得宠的安乐公主。可这南王不知珍惜啊,公主下嫁,他却带着军队兵临城下。
而今,西凉南王在大周的风评十分差劲。别说尊贵如公主,便是寻常小儿也不想与他扯上关联。
白应启踏进小院,是白禄将他请了进来。得到消息的安乐早早回了房,偷偷打开一扇窗户,露出小缝,去看她朝思暮想的少年郎。
白应启一改昔日孱弱模样,他虽年少也孔武有力,一双英气逼人的目光更处处透着犀利。安乐只看了一眼,他便已察觉。目光直射而来,吓得安乐赶紧躲藏。
等她再度朝那边看去,白应启已经进了屋。
安乐不免气馁,想到刚才见到的人,一颗芳心已如小鹿乱撞。
白应启进门便瞧见趴在榻上的白应玖,见她面无血色的模样更加不安。
“你这是怎么了?”他疾步上前,担忧的模样不似作假。
白应玖的心稍有安慰,面色不改。她淡淡瞥了眼白应启,努力想要撑住身体坐起来,却换来咳嗽阵阵。
白禄赶忙上前搀扶,白应玖勉强坐了起来,靠在榻上,整个人依旧虚弱无力。
目睹了全程的白应启不依了。
“韩霄呢?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他俨然一副娘家人的姿态,看上去要找韩霄兴师问罪。
白应玖坐稳之后,方才瞥了白应启一眼,语气透着维护。
“我的事,与他何干?”
白应启倒是自在,上来就给韩霄找不痛快。他也不想想当初自己是怎么对她的,而今还敢摆出这等姿态?
“你都嫁给他了,他自然有照顾你的义务。”白应启急了,急于表达自己的心情。
见白应玖不肯开口,他迟疑着问:
“他,他对你不好吗?”
他明明都已兵临城下,而今竟开始讨论这种事。
白应玖心绪复杂,胡乱应付着: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既已嫁作他人妇,生死都已注定。”
这世上的女子多有不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连皇上的女儿都逃不过的定律,谁又能逃得过?
白应启却不是这样认为,他甚至直言:
“他若对你不好,我便带你去西凉。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活像要为白应玖撑腰一般。
算起来,他是该为她撑腰的,可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在五年前就断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