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默当然不稀罕大王印的,他堂堂大明重臣,稀罕也是稀罕传国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可是深入人心的。
铁默不需要大王印,但有一个人非常需要,她就是金泰姬,伸手拍拍王本固的肩膀,慨叹道,“王将军,你是个好人,好人啊!”
铁默这句话说得王本固愣愣的,可到最后铁默还是没有接过玉玺,而是跨步从身前走过,就在王本固琢摸着是不是收回玉玺的时候,却闻到一股香风袭来,紧接着一只素手将玉玺接过,高高举了起来。
朝鲜大王印拥有着一种魔力,传说中谁占据大王印,谁就是上天的选择,就应该坐在朝鲜王座上,没有大王印,便是坐拥天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金泰姬拥有最高贵的血统,金氏王朝嫡系后裔,她已经是朝鲜女王,现在又拥有了朝鲜大王印,以后谁还敢怀疑她的无上权力呢?
唐云州双眼放光,适时地举起手,大喝一声,“女王....女王”,唐云州起头,身后不少朝鲜仆从军也大声叫喊起来,淅川城外响起的都是金泰姬的声音。不过尚可喜等人却对此嗤之以鼻,没有摄政王殿下,金泰姬算个什么?
当然王本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金泰姬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铁默,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当年对她那般好,她不假辞色,没想到却从了一个汉人,简直就是朝鲜人的败类。不过眼下,王本固不得不屈服在金泰姬脚下,因为他要活下去。
淅川城,绝对是朝鲜北方重镇了,当年李世民发兵朝鲜,淅川可是渊盖苏文重点加固的地方,后来连续休整过几次,说他是朝鲜国内的军事要塞也一点都不为过。
占据淅川,就像打开了一条通天大路,将军府内,众将集结,人人面露笑容,铁默感受着那把金王座,摸着扶手,畅言道,“诸位,如今淅川已经拿下,朝鲜北方再无阻拦,所以本王决议下个月初便用兵辽东,这几日约束好
各部,不得在城内胡作非为,好生休整。另外,史森明再去一趟安州,城中所得交给李万庆,全部送走。”
“喏”对于安州城内的东西,史森明可一直记挂在心的,他还生怕铁默忘了呢,现在赵殿下下令命令,他赶紧拱拱手退了下去。瞧史森明急切的样子,颇觉得意外,史森明也是稳重之人,他如此心急,看来安州城内藏着的东西不少啊。史森明当然心急,他曾审问过王本固,对安州的情况一清二楚。
淅川陷落,李资谦败亡,高岩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他就是再忠心,也不会蠢到死守安州城的,史森明领兵复来,他没做抵抗,便开城投降。在安州城内搜出多少财富,数都数不清,史森明高高兴兴的忙活着,不过王本固就心里滴血了,几十年搜刮来的的东西,全部被汉人运走了,能不心疼么。
当然,对铁默的所作所为,金泰姬也是颇有微词的,那么多东西可都是朝鲜子民的,都运走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铁默可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该运走的一定要运走,等辽东战事结束了,金泰姬也要运到大明去,她挂个朝鲜女王的名就行了,到时候再派兵驻扎汉阳和平壤,李万庆的水师也要在江华岛修建新的水军基地,慢慢的要将朝鲜全部置于大明掌控之中。
朝鲜北方战事结束,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清闲了许多,四月悄悄走来,大地一片芳菲,草长莺飞的日子里,铁默坐在草地上看着一簇一簇的花圃,优雅的朝鲜女王提着粉裙,赤着双足享受着清凉的溪水,“殿下...你快看,这鱼好奇怪!”
突然间,金泰姬兴奋的叫了起来,说着话,还玩着腰往水中探去,似乎要将口中的怪鱼捞出来,可惜,她不是合格的猎手,鱼没捞到,人却跌进了水中。扑通一声,金泰姬成了落汤鸡,再起了身,整个人湿漉漉的,秀发凌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徐美玲指着金泰姬,咯咯笑个不停,“你呀,笨死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
以前金泰姬还真怕徐美玲,总觉得这个女人凶巴巴的,可接触久了,才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嘟着嘴,金泰姬甩了甩袖子上的水渍,没好气的瞪了木娘子一眼,“美玲姐,你莫笑了,真的是怪鱼哎。”
徐美玲也是好热闹的人,起了身跑去看起来,没一会儿便随着金泰姬下了水。怪鱼被逮住了,铁默欣赏一番,也是一阵惊奇,只见这鱼四个耳朵,嘴巴尖尖的,尾巴很短,长相实在怪异的很。
悠闲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轻松的生活中,似乎忘却了耿忠明去世带来的伤痛,可战争的阴霾却从来没有消散过。中京大定府外,集结了近五万大军,沃勒尔和多尔衮也是心急的,他们能预感到朝鲜人抵挡不了太久了,所以商量之下,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瀚海草原东部坚城。
一个月来,不知道对宁州城用了几次兵,可每次都无功而返,波尔沙骑兵作战勇猛,没想到守起城来,也是让人钦佩不已。
大帐内,多尔衮一筹莫展,打不下宁州城,如何制衡铁默,正琢摸着下一步的动作,却见亲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王....朝鲜那边有动静了,几日前晋北军于灰山镇阻击李资谦大军,灰山镇一战,李资谦全军覆没,淅川王本固不敌汉人,也已经献出大王印,投降了汉人。”
锵啷一声,原来是沃勒尔喝水的铜碗掉在了地上,其人更是惊呼出声,“好一个铁默,如此困境之下,还能一举扫破迷局。多贝勒,看来咱们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如果十日之内还拿不下宁州城,你我屁股后边,可就是铁默的刀枪剑戟了。”
沃勒尔的话说的很直接,一言道出了为何连续多次攻城都无功而返的原因,虽然攻城,但双方都有所保留,都不愿意把手中所有兵力都扑上去。
现在,听闻铁默已经解决了朝鲜,就逼
着他们必须放下戒备,不得不通力合作了。多尔衮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道理,点点头表示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