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夕似乎当真要差人去唤太医来,端木珊急忙将她拦住。
“颜夕姐姐!别”
罢了见也瞒不住颜夕,便只得靠近颜夕耳边轻声低语了句什么,颜夕恍然大悟,低眸看了看,倒是不坚持着要找太医了,只招手唤了个小丫头过来,边搀着端木珊向院外走去。
“原是这个,你脸色这般苍白,险些吓到我了!女子最该注意的便是寒气,现下你该是受了寒气才会这般的疼痛难忍,你脸皮薄儿,太医不唤便也罢了,但这宴会你也是玩不成了。太妃娘娘在宫中为我僻了间院子,容我偶尔小住用,你且先去那边歇下,待宴会一结束,我便来看你。”
颜夕郡主这般关怀,端木珊自然是不拒盛情,且下腹之痛让她确实难在此处坚持应付下去。
颜夕虽只说是个院子,但到底是在宫里,这院子也着实不算小,足有前后三个院落。端木珊歇息的屋子再最内里的院落,清静雅致、无人打扰,最适合歇息。
到底是为颜夕郡主举办的洗尘宴,颜夕郡主自然不能不在宴会之上,没有办法陪着端木珊,也只能留她一人独自在此处歇息,又寻了个丫头过来侍候着,颜夕便匆匆回宴席上去了。
皇宫虽大,但对于住在这其中的人来说,着实也大不到哪里去。至少此时,纵使隔着两座宫殿,住在澜华宫的魏诗雅还是能清楚听到从太和园那边传来的戏曲声。
“彩衣,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为何这般吵闹?”
自入宫以来,还甚少遇上这般吵吵闹闹的时候。在这后宫之中,平日喜欢听曲儿的只有齐妃一人,但齐妃的寝宫离她的澜华宫十万八千里远,不管怎么闹腾她都是听不见的,今日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皇上在附近院子里听戏?
一想到皇上,魏诗雅本来就不够灵光的脑袋更加糊涂,也不想想,若当真是天子想要听戏,自然是去梨园,如何会来在这澜华宫附近?
此时彩衣抬眼看了一眼声音喧闹处,立刻便明白那是什么声音。
“回主子,这声音是从太和园那边传来的。太妃的侄女儿颜夕郡主近日回京,太妃在太和园设了宴席,想来是为颜夕郡主接风洗尘的。”
这件事儿宫中大多数人都知道,之所以魏诗雅不清楚,不过是因为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毕竟,太妃请了皇后娘娘,也请了齐妃,连宫外的那些个夫人们都送了帖子出去,唯有这澜华宫无人过来。
如此一来,谁还敢在魏诗雅面前提及此事?
只是彩衣没想到,向来喜静的叶太妃办起宴席来竟也是这般的热闹,这声音传到自家主子耳朵里,她们是相瞒也瞒不住了。
果然,魏诗雅一听这个顿时皱起眉头来。
“此事为何我不知晓?叶太妃都请了哪些人?可有差人过来”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彩衣满脸犹豫的站在那处,不敢回答却又不敢不答,自家主子的脾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个不注意便是一顿板子,她可不想平白受一顿板子!可若是不说,那更是惹主子不快!
“皇后娘娘也未去,奴婢想着本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便也未禀报主子。叶太妃向来不喜同人深交,赴宴的大都是从前同叶太妃亲近之人,太和园那边的人奴婢倒是没见着,许是太妃年老,这些事情上难免有不细致的地方。”
彩衣尽量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没有这般重要,只求魏诗雅能不为此事而责怪于她。
只是很闲人,一个性情暴虐之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道理。
“啪!”
清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彩衣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起来,但她不敢喊疼,只能急忙跪下去垂首:“主子息怒!”
边上也有旁人侍候,只是早已习惯了魏诗雅这般做派,在主子发怒的时候便全都轻车熟路的跪下去。好好听主子一顿训,或许再受些轻微的皮肉之苦也就过去了,若是公然同主子顶嘴,那才是不想要命的做法儿!
“是大事还是小事,你区区一个奴婢也敢替本宫做决定?这澜华宫莫不是你说得算!若当真是如此,这主子的位置不如给你来坐!且你是将本宫当成傻子一般的糊弄?叶太妃虽年老,但当初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样的人,不过是设一个小小宴席,如何会出现忘了送帖子这般的纰漏?你们这些没眼见的东西!是不是你们惹了太妃不快,生生将本答应也拉下水去!”
她自入宫以来便没见过这位叶太妃,此人该不会独独针对她,想来想去,定然也只有宫里人惹了太和园的人,才被这般的对待!
地上跪着的彩衣正想告罪,不想突然出现的声音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只是那声音清冷,其中带着些冷冽,叫人听着心头都一颤。
“一个无宠无权的小小答应身边的宫女,如何敢招惹太和园的人?叶太妃那边没差人过来,归根结底,不过是看不上魏家同你魏答应这极低的位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