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蓝千树起得很早,就在屋里打坐炼气,自从昨日醒来后,蓝千树几乎没有睡觉,而是一直在修补亏损太过的灵气血府,那天为了引动地火破阵,几乎已是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本来前一天晚上画符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精气,引动地火就使得体内灵气一度面临枯竭的地步,甚至伤及自身神魂体魄,这种涸泽而渔的做法,险些让他修为尽失,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就连一个刚修炼成精的小妖也比不上。
外面天色稍明,蓝千树停下修炼,就想着出门走走,在床上昏迷了三天,醒来后也从未出过大门,好像外面出了太阳,蓝千树就想着出门到处走走,散散心,说不定于修行也有益,修行并不一定就要整日打坐运气,实际上心境更为重要。
刚走出房门,蓝千树就看到花园对面的一间厢房门口站满了人,蓝千树心生好奇,便走了过去,看到都是些下人拥堵在门前,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不过看他们样子都想着很着急的样子。
“敢问大婶,发生了什么事?”蓝千树问一个身材臃肿的下人道。
那肥胖大婶见是蓝千树,神色显得有些拘谨,说道:“听说老爷今早醒了,可一醒来就嚷着要寻死,这不两位小姐和楚先生都在房里劝呢。”
蓝千树推门进去,将门关上,就看到程海万真瘫坐在地上,楚方一劝道:“程大人,这事也怪不得你,你也莫要太放在心上,这些都是那猪妖害的。”
程海万哭道:“我亲自把我的两个女儿推进了火坑里,还害死了那么多人,我简直不是人,你们让我去死吧。”
蓝千树走了上来,“程大人,如果死能逃避责任,能解决事情的话,你恐怕就算死上几百上千遍都不够。”
听到这话,程桃语带责备道:“蓝千树,你在这儿胡说什么呢。”
蓝千树不去看程桃,而是来到程海万面前,蹲下身,面无表情道:“程大人,我不管你是不是受了妖怪控制蛊惑,可那些被吸干精血的无数可怜人,那狱中罪不至死但身造惨死的犯人们,都有你的责任,你如何向这些人交代?”
程海万止住了哭声,看着蓝千树道:“程某无可赎罪,唯有一死。”
蓝千树摇了摇头道:“郡守大人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些,你觉得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一条命如何抵偿?你觉得你死了,那些因你而死的冤魂们就能饶恕你了?”
程海万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蓝千树站了起来,说道:“依我之见,你现在应该要举办一场罗天大醮来为亡灵超度,这样枉死的人才能投胎转世,这是你欠这些枉死之人的,你还要广发善财,为枉死之人的亲人们送去抚恤金,这是你欠枉死之人的亲人们的,还有你的两个女儿,她们两个因为你受尽了苦楚,每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你更应该在以后的日子里关心和爱护她们,弥补你过去的罪过,而不是整日想着以死谢罪,想死还不容易?只是你想过没有,你死后你的亲人们会遭受别人什么样的非议和唾骂,你死了你的两个女儿怎么办?那些以为你而变成寡妇和孤儿的人们该怎么办?”
程海万怔怔坐在地上,半晌做不得声。
“我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还是执意要以死赎罪,我不会拦着你,可是我会一辈子瞧不起你,我相信整个水户城的人都会和我一样,骂你是个窝囊废。”蓝千树说完就直接转身出了房间,只剩下呆如木鸡的的程桃姐妹俩和心如死灰的程海万。
楚方一也随着蓝千树出了房间,问蓝千树道:“蓝兄弟,你确定这样也行?”
蓝千树微微一笑,“你等着看吧。”
两人出了郡守府,闲游在水户城的一处繁华街道上,楚方一一直愁眉不展,显得心事重重,蓝千树便问道:“楚兄好像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