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一处陌生的房间。
头疼的厉害,李承泽撑在门板上晕眩了好一会才清醒,他推开门走出去。
屋外开不见尽头的长廊上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尸体,血一直蔓延到他的脚下。
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让他不要看,可李承泽还是发现了这些尸体都那么熟悉。
他蹲下身想看得清楚些,突然想起自己像忘了什么,他到底忘了什么。
谢必安,去哪了?
随着他的想法,尸体一直看不清的脸突然变得能看清了,李承泽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怎么会是谢必安。
长廊上的每一具尸体都长着谢必安的脸,这怎么可能,他急切的伸出手想去证实这不是谢必安,就在他要触摸上那张的脸的时候,一具尸体从天上摔在他手边。
一具又一具长着谢必安脸的尸体摔在他眼前,破碎扭曲的纠结在一起塞满了整个走廊。
他伸手握住眼前那只青黑的手时,尸堆化成血海扑下将他淹没卷入。
这是假的。
他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血海立刻褪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
庆帝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他睁开眼睛发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家宴上。
脚边又躺着谢必安的尸体,李承泽蹲下去看他,四肢都被挑断了还握着他的脚腕。
抹掉谢必安眼角的血,李承泽合上他的眼睛对旁边的庆帝说:“这是假的。”
“朕对你太失望了,连接受现实勇气都没有。”
“你从未对我期待过。”即使知道这个谢必安假的,李承泽还是不想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你绝不会懂。”
“他答应过会为我活着,就一定会做到”李承泽把他抱在怀里:“他不会就这样死了。”
“是嘛。”庆帝带着嘲笑意味推开身后的门,露出被铁索吊着满身伤痕的谢必安:“现在,朕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怀中变空的李承泽看着庆帝拿起了谢必安谢必安的剑,问道“他是个剑客?”
说完他挥手将谢必安右手从肘部以下挥剑砍下,岸边带血的剑扔给李承泽:“一个不能握剑的剑客就是废物,把他杀了。”
李承泽看着这一切慢慢走过去,谢必安从出现时就没有说话,直到李承泽走到他面前捧起他垂下的头,才虚弱小声的说:“殿下,逃……”
李承泽反而松了口气,脱下外衫把他的伤口包住,他心疼。
“你可能不太懂他。”李承泽学着谢必安想换个剑花,差点脱手后放弃转身向庆帝走去:“当然,你也没必要懂。”
“谢必安绝不会让我独自逃亡,他知道我跑不快的。”
李承泽走到冷视他的庆帝面前,双手握着剑对准他的脖子用力的砍下。
“他带我一起去死,也不会剩我一人。”
庆帝的身体还是站着的,李承泽走过去望了一眼伤口平整光滑,觉得自己还有点砍头的天分。
“梦里我还拿你没办法?”这一砍出了他堆积三世的那口郁气,即使只是个梦也神清气爽:“知道你冷血,没想到你连血的没有,果然不算是人。”
他说了那句话后,伤口处才慢慢渗出血来,
“晚了。”一脚把那个还冷视他的头颅踢开,李承泽回头看着谢必安轻快的笑着说:“我该醒了,再不醒,谢必安会哭的。”
“真的。”他对那个谢必安认真的解释。
那个谢必安笑了起来,逐渐模糊化为一团雾气将他裹在其中,像那夜谢必安给他送花时窗外吹来的夜风。
李承泽是在清脆的铃铛声中醒来的,清亮的月光从窗外一直落到靠这床柱睡着的谢必安脸上,勾亮他半边脸颊的轮廓。
他在梦里也睡不安稳,眉头拧在了一块,比起睡着,更像是累的不得不休息。
李承泽很少这样看着谢必安,倒是谢必安这样看着他时间多。
谢必安肯定比他享受,他这么俊俏可不是便宜他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了这么一场李承泽反而精神好了不少,他刚想动一动,衣服和锦被摩擦的声音惊醒了谢必安。
“殿下。”谢必安握住他抬到一半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大概是太久没说话,谢必安声音干涩变调怪好笑的,李承泽笑着勾弄他的下巴。
“我睡了多久。”
“五天。”
怪不得胡子都长出来了,短短的一层胡渣磨的掌心又刺又痒,在他睡着的时候谢必安一定是守着他寸步未离。
“谢必安,我做了个美梦。”李承泽口中是清爽的,自己没打理倒是把他照顾的好:“我给你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