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一挥马鞭,调转马头。
从另一边走,绕了快半个城,但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马车一路颠簸,车厢里头也没有什么动静,秋雪掀开车帘一角看去,再放下:“那药你放了多少剂量?”
赵卓道:“没有多少,就一点点。但也够她睡两三个时辰了。”
秋雪拿出自己的短刀擦拭了一翻,漫不经心地道:“让她知道又能如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姑娘,还能阻挠主子不成?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地?”
赵卓挥了挥鞭,想起主子那无可奈何的神情,半真半假地道:“她是不能如何,但架不住主子心疼啊!”
秋雪闻言,手顿了顿,看了一眼赵卓,又垂下了眸。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在日昳时分驶进了一条林间小道,金乌被甩在了后头,随之被浓密的树阴遮挡,林间光线暗了几分,在孟秋之际,竟显得有几分阴冷。
赵卓左右张望观察了一翻,随后忽地勒停了马,他眉头紧皱,神情冷了下来。
秋雪也敏锐起来,轻盈地跳下了马车,右手紧握着刀鞘,一副随时能致人于死地的狠厉神色。
一阵风过,沙沙声响,前头忽然现出了一帮人,人高马大的有之,贼眉鼠眼的有之,鸱目虎吻的亦有之,一个个手持弯刀,凶神恶煞地朝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赵卓与秋雪将马车紧紧护在身后,眉眼凌厉,手握刀剑立在一旁,看着那些人就如在看蝼蚁。
不屑的眼神惹怒了那群人,一个个带着满身匪气走上前,为首右脸颊横着一道疤的男人挑眉,语气嚣张:“女人留下。”
“你!”刀疤男手执长刀指着赵卓,自以为是地大发慈悲,不屑道:“可以走了。”
一帮贼匪盯着秋雪,哈哈大笑。
接着,又有人对赵卓道:“我们老大就缺几个暖被窝的媳妇儿,今日除了漂亮娘们儿,其余一概不理,你识相些,便趁此机会赶紧走!”
秋雪被一双双像癞□□一样的眼睛盯地直觉得犯恶心,冷哼一声,鄙薄道:“管辖的官员竟会容许你们这等子东西存活于世,当真是失职。”
此话一出,瞬间惹怒众贼匪。
“臭娘们儿!看你那张小嘴儿挺惹人喜欢,从里头出来的话却这么不讨喜!”
“少跟她废话!带回去好好儿把她那张小嘴儿用几遍,不就讨喜了吗?”
紧接着,又是一阵不怀好意地大笑。
说话间,秋雪已然如鬼魅一般地上前,手刃了两个贼匪,当人重重倒地,那帮贼匪才惊觉,看着自己的弟兄突然之间便没了声息,一个个不敢置信的同时又怒不可遏,瞬间如野兽般大吼着挥刀上前。
秋雪与他们斗成了一团,墨青的衣裳如翻飞的落叶,手里的短刀利落地滑过贼匪的颈脖,一时之间,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赵卓一直守在马车周围,不敢偏离半步,刚开始还能轻松应付着前赴后继的贼匪,但渐渐地,开始顾的了前,顾不了后,贼匪看他一直守在马车旁,便以为车厢里是有什么宝贝,誓要一探究竟,便争先恐后地要将马车夺过来。
有些贼匪也不是绣花枕头,刀疤男便与赵卓缠在了一起,你躲我进,你攻我守,不分上下,余下的贼匪便趁机上了马车,狠狠一扬马鞭,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这可急坏了赵卓,一个回旋用力将剑刺在了刀疤男的肩膀,再狠狠穿肩而过后抽出,随即如一道闪电般,飞身朝马车追了上去。
贼匪驾着马车往前赶了一段路后,慢了下来,要往密林的小道钻进去,奈何马车太大,道路太窄,一时难以挤进去,赵卓很快将其追赶上,利落解决了贼匪,随即掀开马车车帘一看,赵卓顿时傻眼了。
马车里面,空空如也!
这让他如何与王爷交代?!
宋顗尘吩咐赵卓将裴迟桑骗走后,也是一直心绪不定,觉得送她回京不会有那么顺利,但接下来的琐事,也让他渐渐地没功夫再去想。
继续南下之前,他去见了一趟宋州知府。
宋州知府阎坤乍听景王宋顗尘秘密召见,还不相信,堂堂战神景王怎会来此?还无缘无故召见他这种品阶的官员,加之先前又时常有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求见于他,使他烦不胜烦,于是这次他也不耐地挥了挥手,“不见不见,叫他走吧。”
可不一会儿,下人却拿了一块篆了几个鎏金大字的玉牌过来,阎坤看到后,双眼瞪大,立即站了起来,急急奔出书房,在跨出门槛时还险些跌倒,幸好下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免了他摔个狗啃地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