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御书房,院子外面侍卫围了院墙一圈,秋白正要进去,廖关以剑挡在身前,“娘娘,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让开,”秋白冷声道:“本宫是皇后,本宫的命令你也不听吗?”
廖关坚持:“请皇后娘娘恕罪,这是皇上的命令。”
秋白拔出身前的剑,抵在廖关脖子上,“让开。”
“恕在下不能,”廖关不惧生死,“娘娘要杀便杀吧,不过微臣觉得娘娘不会杀微臣的,娘娘还是回去吧。”
“让开。”秋白反过手将剑搭在自己脖子上,道:“本宫的确不会杀你,但你若不让我进去,我便会杀了自己。”
秋白说的平淡,廖关摸不准是真是假,正在思索就见秋白脖子上显出血迹,“娘娘,你先把刀放下……”
秋白架着刀往里面走,“你靠近一步我就往里一分,本宫进去之后会与皇上说清楚,绝不连累你们半分。”
廖关妥协道 :“娘娘当真不会连累我们?”
“本宫发誓,绝不连累你们半分。”
“好。”因为你是皇后,所以我信你一次;因为你姓秋,所以我让你一步。
秋白拿着刀快速的跑进去,刚进去就见一只箭矢破空而来,身体比大脑更快,同时耳边传来两道声音:
“皇后!”“秋白……”
箭矢刺过血肉的声音,还有耳边传来的系统的提示音:【江泾好感度加十五,当前好感度九十六。】
秋白捂着肩膀蹲下,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住牙,唯恐不顾形象的叫出声来,那样太难看。
江泾已经扶着秋白,却不敢碰伤口,“秋白,你疼不疼……”
话未说完,就被萧弦推到一旁,屋里的几个侍卫皆都拿刀架在脖子上,江泾道:“你……”
萧弦此时已经慌了神,跑到秋白身边,“皇后,你等等,太医!叫太医!”转过头嘶吼吗,“太医呢?刘太医,让刘祺玉过来!”又对秋白轻声道:“你等等,太医马上就到了……疼不疼?朕对不起……”
“皇上,臣妾不疼……”秋白压制着喘息,明明疼到想要自我了断,断断续续道:“臣妾的手,会不会,废了呢?”
“不会,不会的,”萧弦忙道:“朕让太医治好你,朕一定要他们治好你!”
秋白忍者疼,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就看见刘祺玉背着药箱,额间碎发陨落,急匆匆走过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端正的刘祺玉。
“娘娘,微臣给您看看伤口,”刘祺玉此时却比第一次诊治还要紧张,“劳烦娘娘到榻上去。”
萧弦小心翼翼的抱起秋白,轻轻放到榻上,退到一旁,见刘祺玉要为秋白看伤口,吩咐道:“所有人都退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能进来。”
“我不走,”江泾被拉着,拼命挣扎,他看向萧弦,“我不走!放开!让我留下来,好吗?”
萧弦冷声道:“拉出去。”
“娘娘,你疼就叫出来,”刘祺玉一点点剪碎衣服,轻手轻脚,又有些笨拙,他太慌张了。
萧弦也道:“朕陪着你呢。”
门外,江泾心中焦急,脑海里闪过的都是秋白破门而入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心中慌乱,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挡在自己身前呢?明明,其实,我是怀有目的的啊!你为什么要挡在我身前呢?你是秋将军的女儿,因为你父亲突然倒戈与萧弦一派,因为你嫁给萧弦,我才不得已出宫,不得已委身于江家,委身寺庙。可是,为什么呢,你要救我?
天空划过一道烟火,丑时三刻已到。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呼叫的声音。
秋洛一进来,就看见跌坐在地上,被人架住的江泾,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有所了解江泾的个性,此时这副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大事,使了眼色让人对付架住江泾的侍卫,将江泾救了出来后,秋洛忍不住问:“殿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泾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我,我激怒萧弦,想让他伤我,落入下乘,虽是九死一生之计,可我还是忍不住赌一下,赌老天会帮谁……”
秋洛检查一遍,心中隐隐有些不对劲,“可是殿下,你没有受伤。”
“是秋白,”江泾继续道:“她突然出现挡在了我身前。”
秋洛深吸一口气,双目缓缓变得猩红,他忍着眼泪,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江泾,快步朝御书房里跑去,推开门就看见秋白虚弱的靠在软榻上,肩上被包扎好,一旁的白布上放着带血的箭矢,没死,没死就好,活着就好,走到秋白身前,拿过棉布轻轻为秋白拭去额头的汗,“秋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吗?”
“兄长?”秋白看见秋洛,一瞬间惊讶,忙轻声安抚道:“刘太医说我无碍。”
“秋洛?”萧弦看了一眼门外,忍不住轻笑,“朕还是皇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江泾带着人走进来,“萧弦,你大势已失,应该知道,此时对你最有利的一条路是什么。”
“呵……”萧弦:“最有利的一条路?不如你给朕说说,最有利的一条路是什么路?”
“拟定禅位诏书……”
萧弦却忍不住笑,“让位给你吗?”
江泾道:“萧弦,我知道你不甘愿,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猜猜,你中的毒,可以让你活多久?”顿了顿,继续道:“禅位是最好的一条路,一半的兵权在我手上,民心也顺于我,此时皇宫里,没有人可以来救你,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而且,你一直喜欢的女人,也一直在帮我。”
门外缓缓走进一道人影,是失踪已久的江晚晚。
“喜欢的女人?”萧弦看向江晚晚,“那日是你联合安王,让人刺杀朕?难怪……”
江晚晚站在江泾身旁沉默着,一言不发。
“萧弦,快做决定吧,”江泾缓缓道:“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你,你若是不写也罢,大不了我做个恶事,反正你就是今日死了,史书上记载的也只会是病逝。”
萧弦却是充耳不闻,步步走到秋白身边,看了伤处半晌,“皇后,”他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你会过来,为何你会为安王挡箭?”
他目光平静的看着秋白,可袖中的手却已被指甲掐出血迹,没有人看得见罢了。
秋白沉默片刻,转而看向江泾,“皇上中毒的解药,你可有?”
见江泾不答,秋白又问了一次,“解药你可有?”
江泾才回道:“有,可他中毒已久,就算用了解药也会有后遗症。”而且,萧弦中的可不仅仅是那一种的毒。
秋白道:“给我解药。”
江泾想要拒绝,可他无法拒绝秋白,不情愿着,最终是拿出了解药,“我要诏书。”
秋白这下才回答萧弦,“臣妾醒来觉得不对劲便过来了,威胁门口的侍卫才得以进来,此事皇上要责罚便责罚臣妾,为安王挡箭……是最好的选择。”顿了顿,才继续道:“请皇上禅位于安王殿下。”
“为何?”萧弦自嘲的笑了笑,“为何你也如此?你也站在他那一边吗?朕根本不需要解药!”
秋白依旧道:“请皇上禅位于安王殿下。”
“你是为了朕还是为了他?”
“请皇上禅位于安王殿下。”
萧弦看着秋白,可她神色太平静,语气也平淡,实在找不出蛛丝马迹是关心自己的,才无所谓道:“好啊。那拿笔来吧。”
诏书很快拟定,江泾拿过诏书快速看了一遍,便将解药给了秋白。
秋白递过解药,道:“请皇上服用解药。”
萧弦看着解药发呆,却并不接过。
突然外面传来躁乱,江泾示意身边的人去看看,那人回来便禀报:“殿下,是有人偷偷的想绕过院子进来,已经被抓住了。”
江泾得到诏书,心情颇好:“让他进来吧。”大局已定,想来是翻不起风浪的。
“是。”
进来的是廖关,身后还跟着赵一泽和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廖关和赵一泽皆身负重伤,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狼狈不堪。
“微臣/在下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弦平静道:“朕已些了禅位诏书,明日便公布天下禅位于安王……”
廖关忍不住喊了句:“皇上?”
“安王殿下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是江晚晚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