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禾转身，面色红润，几日的休息，伤势已经无恙，他微微欠身作揖，“大人。”

“先生，请坐……师爷，也坐……来人，看茶。”聂琰颔首示意，在高位落座，“今日，邀先生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

凌府。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郎中头发灰白，脸上的褶皱犹如刀削一般，他眼中满是惊恐，内心惶惶不安，急声道：“大官人，凌……凌少爷的拳脚，功夫……恐怕，恐怕是废了。”

一夜功夫，凌飞宇被折断手脚的传言，在于都县街头巷尾，铺天盖地的传开。

版本诸多，多数都说凌家少爷，因与聂琰争风吃醋，想行凶打杀父母官不成，反被打断手脚，凌大老爷不仅不能为子报仇，还低声下气哀求，最终才得到聂琰的宽恕。

平民百姓对聂琰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对凌飞宇的说辞，却是一面倒的差评。

“聂琰小儿，欺人太甚……”凌正南闻言，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带人杀上县衙，把聂琰抓出来，三刀六洞，然后将他的尸首挂在南门示众。

“爹……爹，我好痛……爹。”床榻上，凌飞宇面色苍白，双眸紧闭，也不知是清醒，还是徘徊在噩梦中。

凌正南悲怒交加，浑身颤栗，“飞儿，飞儿，爹在这。你放心，无论如何，爹都会治好你。”

郎中低头，四肢冰凉，“大官人，若好生照料的话，凌少爷的腿脚，还是有望恢复到与常人一样的。”

“与常人一样？”凌正南面沉如水，低声呵斥道：“我要的是恢复如初。”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散尽家财，我也要我儿恢复如初，倘若你办不到，那就用你的性命来赔偿。”

郎中面色巨变，双膝一软，跪拜在地，“大官人饶命啊！”

“官人，大官人……”眼看凌正南准备拂袖而去，郎中脸上浮现焦虑，他脱口而出，喊道：“我知道有一物，可救少爷。”

“是什么？快说。”

“断玉续骨膏。”唇角胡须颤动，郎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凌正南，解释道：“小人听闻，有一种药膏，形如白玉，气味冰凉，能接断筋，续碎骨……若有这种药，只要再折断凌少爷的腿脚，敷上药膏，定能更甚从前。”

凌正南脸色浮现喜色，连忙催促，“那你还不去取来？”

“可是……”

“可是什么？”

“小人只是听闻，并未真正见过。”

“混账东西，你居然敢糊弄老夫？”凌正南一愣，面色涨红，恨不得将手中两个乾坤珠塞进郎中口中。

“小人不敢，小人也是早年间偶得机缘，去往京都的时候，听闻过此神药。”郎中汗如雨下，将头埋的更低，几乎贴在地面上。

“京都？”

“对，京都秦府秦御医。”

凌正南眼中锋芒一闪，杀意凛然，“你还敢说不是糊弄老夫，听闻那秦御医早年犯下大案，已失踪十多年，你让我去找谁？你是想拿我儿的身体，去碰运气？”

“小人不敢，小人不知啊。大官人，饶命，小人还……还知道一人。”郎中汗如雨下，面白如纸。

“说。”

“天下医馆的秦大夫，他的医术，冠绝于都，定能为少爷断骨续接。”

“秦道禾？”凌正南双眸微眯，口中咀嚼着秦道禾的姓名，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