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四皇子前,鹤觅旁敲侧击的向他不经意的表达了杜如霜邀自己游玩的事情,看着对方脸色阴沉的离去,她拍了拍衣裙上沾染的灰尘,伸了个懒腰,决定好好通宵背医书,权当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
宅斗不可能去宅斗的,尤其是去为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男人。只怕是她今日的一番告状,容易招致无数暗藏的毒药暗害了,杜如霜这个女人哪怕是在未出阁时,便已经因其阴毒的名声在消息灵通的青楼间传开了。
其父在四年前曾在花楼里赎了个小姑娘打算带回去做妾室,谁知不过月余,那姑娘便被送了回来,满身血痕,整张脸都被毁了,见到春娘她才嚎啕大哭起来,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左不过是姑娘得宠,嫡妻怨恨,原以为会在那一方宅院中靠着争宠了此残生,谁知嫡妻生了个狠辣的女儿,见到她这庶母的第一面便是笑吟吟的将一碗滚烫的热茶泼到了她脸上,而后丝毫不在意父亲的训斥,直言见她一次殴打一次,直到小姑娘容貌被毁宠爱不在,便下了药流掉她初初怀上的孩子,而后栽赃给小姑娘说是她自己护胎不力,令人将小姑娘给送了回来。
这些消息也仅是在场的春娘同她知晓,那小姑娘诉完苦水,当天夜里便上吊自尽了,楼里的姑娘们也得到了训诫,大致了解了是怎么回事,但碍于官家颜面,也只敢闷在心里,对外放话小姑娘染了急症去了。出身青楼的姑娘,命比草贱,自然不会有人去专门关注这些隐情。
鹤觅胆敢频频告状,也不过是看准了自己对于四皇子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四皇子需要掌控她这张底牌,自然需要保障她的安全,因此在不触及他底线的范围内,她的一些小小的不满自然可以得到满足。
解决了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情况,鹤觅也没了心情再四处闲逛,便每日宅在自己的那一方庭院中,品品茶浇浇花,悠闲度日,等着四皇子的动作。
许是四皇子后院的那些女人们的诅咒终于应验了,没过几日李懋果然开始行动,为了这场戏效果逼真,她也确实是被侍卫们给打了个半死,拖着一身伤倒在傅星舒那个熟悉的偏门外。
再次醒来是在一张不太陌生的床上,傅星舒正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等着,见她醒了,连忙扶她坐起来,端了一碗热水喂给她喝,鹤觅小小的抿了几口,忍不住苦笑的看着他。
“想见傅公子一面可真不容易。”她叹了口气,迎着对方担忧的眼神,轻轻捏了捏他温凉的指腹,“这次可真不是我谋划的了。”
“李懋这是嫌你当一张底牌不够,还妄图继续利用你?”他眉间染上一层薄怒,显然这次的情况有些出乎意外,“他如今倒越发狂妄了。”
“他狂妄起来才好,若是一直如同以前一样谨慎小心,才最难握住把柄。”她扭了扭身子,试图换个更舒服的坐姿,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没忍住“嘶”了一声。
傅星舒面色如常的将她半搂进怀中,轻轻的箍住腰,“他这次可是为了尉迟的事情。”
虽是反问,但语气确实十分肯定。鹤觅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如纸,目光却依旧是精神奕奕,“他这一次急了,放我过来想办法制造矛盾,从而让尉迟延归顺于他。”
傅星舒沉吟了片刻,淡淡道,“那接下来可以慢慢收网了......”
说着,他又皱了皱眉,“只不过......这次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了,总感觉有些不太对......”
鹤觅眼睫颤了颤,有些晃神,“能成功便好,总归只要能让这天下免于战火,就不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