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喊夫君!
薛定恼怒,恼羞成怒,他瞪她,瞪了一眼,然后又飞快挪开,他说:“我先走了!”
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开门跑了。
江栖迟盯着半敞开的门看,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定离开书阁,晃着晃着晃到了清晖园。
清晖园是薛将军薛夫人曾经住过的地方,十余年过去,墙壁都已斑驳。
薛定推门进去,站在屋门前愣神,他并没有愣很久,因他看哪里,哪里都有回忆,欢笑的,喜悦的,最后全部变成痛苦。
薛定皱眉,他感觉到了熟悉的痛,头痛,筋脉也痛,他握拳,鼓起来的血管像是要爆了似的,薛定心跳得很快,这不是被她言语逼得心慌慌的那种跳,是他多年都摆脱不了的,能将他整个人都吞噬的烦躁难抑的跳动。
薛定的心冷了,滚烫的血液也好似冷了。
他回忆最近的自己,那样不对劲的自己,在她身边,他感觉到了平静,而他曾觉得好,这是不对的,平静会让他忘记当年苦痛,会让他心生懈怠。
薛定不能懈怠,魏褚不允许,薛氏满门不允许,他自己,更是不允许。
敌人当前,他要做的,是抓紧一切机会寻求复仇,而不是整天跟她……跟她……况且,他的结局早已注定,他又何必要拖着她……拖着她不放?
薛定不是愚钝,他看得明白,他明白魏褚的想法,更看得清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乱了心,这是装不了傻的。
薛定咬牙,重重挥出一拳,他的手打到门柱上,很快裂了口,然后鲜血淋漓。
薛定越来越冷静,哪怕他身体里的血液好似全都要爆出来了,哪怕脑袋痛得要裂掉了。
薛定盯着他的手看,看了一会儿后,他转身出了门,然后进了密室。
薛定进去后,到天亮之前都没有再出来,等到江栖迟找去的时候,他已经伤得不成样子了。
薛茂跟着她,他看到薛定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呆住了,他哭着抓紧了薛定的袖子,不停的喊他:“哥哥!哥哥!”
薛定睁开眼睛看他,他对他说:“我没事。”
说完之后,薛定就自己站起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稳的站着,他拒绝了江栖迟的搀扶,拒绝了薛茂的搀扶,一个人走出去,找到杨致包扎伤口。
等他回来之后,他立马召了薛诚过来,当天薛城便带着几个人去了书阁当差,等江栖迟闻讯过去的时候,他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不仅不让她进门,他也没有回院里休息的意思了,他命杨致收拾了他的东西搬到书阁,自个儿连面都没有露。
当天府里就传出消息:
薛定跟薛陈氏闹矛盾了!肯定是薛陈氏做了什么惹恼了他,他现在连房门都不进去了!
陈氏听闻了,当即笑着摔了一支玉钗,她笑道:“活该!薛定那个疯子,怎么可能一直忍她?活该如此!”
魏褚也听到了,与陈氏的高兴以至于失了行不同,他还是很冷静的,不过是冷静夹杂着欣慰。
魏褚跟赵翼说:“阿定终于明白了。”
此后没几天,南安王府来了帖子,邀薛定夫妇过府赏菊,江栖迟带着帖子去找薛定,薛定终于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