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声轻音,是银针入肉。
周遭静悄悄的,除了门外嚎啕的暴雨再无其他。偶闻夜鸦潺潺,弹响了缀满雨珠的枝条。
穿着丫鬟服的山鬼半跪在地,垂眼盯着掌心里弯弯曲曲的虫,等到虫子翻了身打了个旋儿,她苍白的眉目下才染了点点笑。
“就知道吃……”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柴房的大门就开了。
“你这丫头胆子还真大,跟尸体待一起还有功夫抓虫子呢?”厨子操着破锣嗓子撑伞站在门口,他背后忽的一道闪电,照亮了面前的柴房内室。
晃在山鬼面前的是一具男尸,准确的讲是具被毁了容的男尸,此刻正身子打斜的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水渍,能闻到阵阵腥臭。
山鬼利索的把胖虫子塞入衣袖,规矩的面对着厨子跪好。
“天亮之后潮崖阁的高人要来给破破案,你给我好好的看着他,知道吗?”厨子站在山鬼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脚尖一个不注意就擦着她手指蹭过去。
尖锐刺痛并未让山鬼发出痛呼,她只不过瑟缩了一下身子,仓皇的把手指拔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看山鬼俯首,厨子心情跟着快活了不少,舔着个大肚子在她面前晃悠了好一阵,视线落在面目全非的尸首前,啧啧几声,“这老小子也有今天,平时可没少寒碜我,今儿也让我拾掇拾掇你?”
说罢厨子就抬脚踢了山鬼一下,把她踢到另一侧去,转而坐在尸首跟前,絮絮叨叨的唠起家常。
外面雨下的很大,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
山鬼缩在角落里,唯唯诺诺的样子已然不在,猎鹰似的的眸子在晦暗屋子里逡巡一圈。
她揉了几下被厨子踢疼的大腿,嘴角慢悠悠的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