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见皇后梨花带雨地跑出门的那一刻，皇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太过直白，他和窦儿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这么多年怎样对自己，怎样独自承受一切，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遇到曦轩之前，李渊一直以为和窦儿这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便是自己的命运，他不知道什么爱。可是从见到曦轩的那一刻起，他体会了多年来没有体会的心动，体会到了爱其实是一个酸甜苦辣的过程，并不像白开水一样无滋无味。

皇后微笑着，像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径直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拿起银梳慢慢梳着发髻下的秀发。许久轻唤了声：“皇上，时候不早了，妾身就不送了。”

皇上看着梳妆台前的窦儿的背影，看不见表情，但是他能听出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悲伤，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朕先走了，皇后好生休息。”说罢起身出了清宁宫。皇上并不想伤害窦儿，但是这就是事实，不爱就是不爱。

皇上走后，窦儿依旧静静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门口，缓缓梳着乌黑的长发，泪水一滴滴打在台面上。

“皇后娘娘，您让奴婢准备的做桂花糕的材料取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月儿兴奋地嚷道，“娘娘您看啊，御膳房的师傅说了，这材料全是最新鲜的。”

月儿高兴地提着篮子走进门，屋子里出奇的安静，甚至可以说有一丝恐怖，安静地只能听见窦儿细微的抽噎声。

月儿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竹篮，几步跑到梳妆台前。

“皇后娘娘，您……！”月儿的话说道一半便咽了下去，惊恐地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坐在镜子前的皇后娘娘。

窦儿面对着铜镜，微笑着，一只手攥着自己刚刚一剪刀下去剪下的秀发，一只手拿着梳子依旧缓缓梳子捂在手中的半截头发，泪珠仍然挂在眼角，头上的发髻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头饰悬挂在发间。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皇后娘娘！”月儿吓坏了，哭喊着。“皇后娘娘您不要吓我，您说句话啊！”月儿跪在皇后娘娘跟前，轻摇着娘娘的腿。

可窦儿似乎跟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微笑着梳着手中的半截秀发。

月儿起身跑到门外带着哭腔呼喊着：“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皇后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