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卿莫本就委屈,听庄先生如是一说反觉得自己也从未重视过庄先生的课,她刺自己两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遂自认栽再行礼,酸了鼻子虚弱无力道;“先生教训得是。”
庄先生瞧不得她那副欲哭将忍的倔强模样,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再站下去,怕是要栽湖里去!”说庄先生便也不看她,叫了不远处的一个婆子过来;“你立马去备两个肩舆过来。”
谁知那婆子一脸为难的踌躇不前。
“看来,是我使唤不动你了。”庄先生温怒。
婆子吓得打了哆嗦,上前跪在庄先生面前连称不敢,无奈道;“取肩舆要找夫人或太夫人拿対牌,老奴只是个做粗活的婆子,在主子面前都排不上脸,更别说找太夫人或夫人拿対牌了。”
庄先生应自己不曾掌管家务所以并不晓得这些规矩,倒也没再为难那婆子。反而自我沉思打了一番算盘‘今日之事本就是自己临时起意的,若再因此去打扰母亲,那么事情必将闹开,且今日是嫂嫂生辰倒不可如此。可若是去找嫂嫂拿対牌,如今这事儿都传到自己那儿去了,赤城院依旧在抹牌吃酒,说明这些消息都让谢妈妈给拦了下来。若亲自去取対牌也不是不可,但势必会影响嫂嫂敲打乔卿莫。自己本就大归在府中,如今贸然插手已是和嫂嫂作对了,万不可不自己留条后路。’
庄先生左右为难之时却见乔卿莫已是柔唇发白,目光涣散,小腿不住的打颤了。最终理智还是倾向与同情心,遂恢复从前的语气面无表情地问道;“可还能走动?需要肩舆么?”
乔卿莫估计是站晕了头,还在想庄先生怎么突然在自己面前叫肩舆。待听到庄先生如此问话时这才反应过来,犹豫的看了一眼阁楼上正在看热闹的花花绿绿们,坚定地回道;“多谢先生,学生还能走动。”说完勉强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
“那便好,这鱼你也不必钓了,先跟我去学堂好好学学什么是尊师重道!”庄先生故意提高几度嗓门说此话,不过是想让公主放心满意罢。
“是。”乔卿莫再次艰难的屈膝行礼,随后和佩蓝相互搀扶着咬着牙认住疼,一步一瘸三挪五拐的才能勉强跟上庄先生的步子。
路过阁楼时,楼上终是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什么月下仙子?在哪儿呢?我怎么只看到一个瘸腿子?”
“要不改名叫瘸腿村姑算了。”
“呵呵呵呵。”
“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没羞没臊的。”
佩蓝捂了自家姑娘的双耳,温声安慰道;“姑娘莫放心上,她们就是嫉妒您。”
然嘲讽和讥笑声仍旧像无数只无形的手肆无忌惮的撕扯着乔卿莫的自尊心,一时间心中所有的委屈堆积在一处化作软弱的眼泪瞬间溢满整个眼眶,只见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带再抬起头时,除了眼眶微红以外再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