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副使,快来喝粥。”
见到陆俭走来,杨季研立马给他盛了一碗粥,并拿了一个馒头。
“这些人是?”
陆俭一边喝着粥,一边询问那些煮粥妇人的来历。
“哦,这些都是昨晚帮我们干活的那些民夫的妻子,是吴县令找来的。”
杨季研在一旁解释道。
他口中的吴县令,就是沛县县令,姓吴名正礼。
“我想着大家干了一晚上的活儿,醒来之后必然肚中饥饿,所以便命人在这附近村庄找了些妇人来帮衬着弄点吃食。”
吴县令也在旁边喝着粥,听杨季研说完后,对陆俭说道。
“吴县令有心了,昨晚上的事,还没谢过您。”
陆俭对这个吴县令观感不错,对他道谢。
“都是为国分忧,陆副使不必多礼。”
吴县令说着,看向陆俭的手臂。
“陆副使昨日受伤,不知伤势如何?”
陆俭摆了摆手,说并无大碍,不过杨季研却一脸慎重。
“陆副使手上伤口挺深,因野外找不到药物,所以昨晚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今日既已天明,我认为还是应该找个大夫好好包扎,万一伤口灌了浓,可不是容易好的。”
“杨校尉说得对,陆副使还要统筹全局,确实该谨慎些。”
听了杨季研的话,李尚在旁附和。
杨季研在军中有散职,乃是从八品的御武校尉,所以李尚以他的官职相称。
“李步帅和杨校尉所言甚是,本官也深以为然,此处往东二里便是沛县县城,陆副使可随本官前往县城寻医,包扎伤口。”
见到三人都这么说,陆俭仔细一想,还是点头同意下来。
宋代的医疗条件毕竟不同于后世,在这里,一点不起眼的小伤,都是有可能要人命的,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重视。
泗水河道已经被堵起了大半,部分河水汇入引流河中,但由于这条引流河之前修建得匆忙,比较狭窄,流水量小,所以陆俭准备将其拓宽一些。
好在这个工作并不复杂,陆俭与李尚简单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之后,便同杨季研吴县令等人去了沛县县城。
“陆副使可与本官前往县衙稍坐,我差人去请大夫。”
走进县城,吴县令提议让陆俭去县衙等大夫,陆俭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便摆手拒绝,但吴县令却再三请他去县衙,这让他很是疑惑,好端端的,为何非要去县衙?
见陆俭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趁着吴县令没注意,杨季研悄悄在陆俭耳边说道:
“昨晚填河他出了力,这事儿只有陆副使能证明,他希望你能给他记一功。”
听了杨季研的话,陆俭顿时面露恍然。
看着对方殷切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着实有些迟钝了。
这吴正礼的官职是县令,而非知县,可见不是京官,况他年龄已经四十多还在这县令任上,可见为官的资质也不怎么样。
相比较年轻的,或者以京官充任地方官的人,这类人的晋升空间要小得多,晋升的渠道也少。
好不容易协助治水,这件事儿非常值得在功劳簿上记一笔,人家昨晚上干活那么卖力,今早又安排煮粥给厢军喝,可见心中是有想法的。
说不定就在等自己给他记下功劳,然后报于杨时。
可是自己从早上到现在,提都没提一下这事儿,难怪他非要拉自己去县衙呢,可能是觉得对自己照顾不周,还想好好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