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舒此时眨巴眨巴,这是怎得了?待见到斜对着他的百里修时,微愣半晌。
他一身素色螺纹曲裾袍,领口于胸前往右祍交来,乌发只缕一半,微束于顶后,斜插玉簪,以素带束腰,垂其玉坠以为饰,领,袖,摆皆绣精美图式。虽她为未见世面,于此精美之服只从书中窥来,当时还叹以为过于华丽,待见到真物时才发觉想的和见得是两码事。
此一身服饰细看虽然精美,然身着此服之人不假多于金银配饰,只以玉衬之,更显超凡脱俗。
宋望舒只见他足踏丝履,一双眉眼深入幽潭,朝她款款走来,对她问道:“可好些了?”
宋望舒回过神来,暗自道了句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遂又觉不妥,只换了祸害二字!
岐山也嚷嚷跑过来:“怎样?徒儿,为师这针法威力如何?”
宋望舒回想起当时情形,心神一下飘渺而去,道:“师父可把徒儿害苦了,徒儿只当时觉头涨眼花,差点拔针害了人性命,后在师父指点下有所悟,虽成功完成一针,却是心力耗尽。”
岐山得意道:“嘿嘿,这才是刚开始,越到后面越艰难!”
宋望舒哀嚎一声,想到方才她因脑胀眼昏差点拔了针,后头还越来越难,万一她没坚持住那岂不是……
岐山似看透了她的心思:“甭想了,十二刺还有一句话叫,一针即出,十二针必全,如人换之,人针入狱。”
宋望舒顿时瞪大眼:“师父!!”您老是坑我么?这句话当然未说出来。
岐山给了个眼神,你自个慢慢体会。
药场之上,百里修负手而立,秋风抚襟,斜阳落幕,影似乌瞳,桂树飘香,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师徒俩说医术之事,他便告辞而出,前头无意听见是无奈之举,如现在他还不识趣待屋里便是不取自盗其医术了。
如是这般,十一日一眨眼过去,但对宋望舒来说确是日日煎熬,十一日内接连施了余下来的十一针,每次都是活着进去,抬着出来。
待最后一日她晕晕转醒,便隐隐听道:“老朽徒儿那三日把你当心肝一般的日夜照料,殚精竭虑。这段时日又接二连三的为你栽了药桶,耗尽心神,现如今你大好,随时可离去了。只老朽这徒儿傻乎乎的,不求回报,你瞅瞅,小小年纪,人比黄花还瘦,老朽也不要你什么金银财宝那些俗物,只你以身相许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