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的恐惧让她突然惊醒,劫后余生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她大口喘着粗气。
那荒诞的梦似乎纠缠了她许久,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有阳光透过窗台散在她紧攥被子的手上。
她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光线,目光所及的尽头,昨晚被她关起的窗子尽数敞开,外面似乎起了风,带动着窗帘来回摆动。
那个眼底有着浩瀚星河的男人突兀的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硬是将窗台的暖阳遮去了大半。
言不清,诉不明的悲伤突然将半夏淹没,走过光洁的脸颊,留下两道泪痕。
男人慢步到她床前,屈膝半蹲着,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的脸,轻轻拭去那悲伤的痕迹,“你流泪了。”
他低声说着,似陈述,似讶异,似无奈,似不舍。
此时的半夏还未完全从那怪诞的梦境脱离,便见到刚刚出现在梦里的这张脸,她的情绪由心不由己。
“你到底是谁?”
“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男人答,目光与半夏相接,也是在这时,半夏才看清,原来这个男人的眼里除了浩瀚星河还有别的。
胸口处传来的酸胀让她突然清醒,眸光几颤,她终于辨清眼前的景象。
男人的手还放在她的脸上,那股温热让她发慌,将那手拍掉,她急忙往后缩,直到退无可退,防备的拥紧了被子。
她慌,她怕,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开口问:“你······你怎么在我家?”
风无眼帘半垂,视线从被半夏拍掉的手上一扫而过,沉默片刻,回着,“我来工作,完成你嘴里的历练。”
“那······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半夏紧攥着被子一角,她门窗锁的好好的,这男人怎么进来的?
闻言,风无眉头紧簇,犯愁的模样似在回忆,“走门进来的!”
“门是锁的。”
“嗯。”
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门是锁的,你总不能穿门而过吧!”
“嗯!”风无又是一声轻哼,伴随着点头的动作,肯定了半夏的说法。
“你……”
所有的质问全部被堵在喉间,就连惧怕似乎都松散了几分,半夏被气笑了。
风无精神上的问题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时时注意着会不会刺激到他,继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即便此时,郁结在心头,她还是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说历练吗?那,那你先去楼下店里把所有的椅子从桌子上放下来,我······我待会检查!”
再次开口,已不似之前那般慌乱,她仿佛带了两张面具,一张恐慌怯懦,一张亲和近人,权衡之下,她亲手将恐慌的那张面具撕下,只余亲和。
脸上挂的笑如这窗外撒进的阳,比炎夏凉,较隆冬暖,像春似秋,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即使这只是假象,即使她心中所想只是将这位隐形的“炸弹”支走,至少在这一间小小的店铺里能够保持安全距离。
但风无那清冷的眸还是随着这笑瞬时纳了万千星河,搅动着数不尽的风华。
风无突的站直身子,敛了敛眸色,垂首去看她,睥睨一切,俯瞰众生,那突然凉薄的姿态让半夏的心冷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