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快到了，楼素真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厨房准备晚餐去了，纪莞之纪菡之也没闲着，整理起茶几。这时，两个女孩儿的父亲也回来了，她们双双抬眼，亲切的呼唤着，马上又好像咯痰在嗓子里，发不出声音，只因奶奶跟在父亲后边。

纪莞之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她非常尴尬的喊了一声奶奶，纪菡之也跟着叫了一声。奶奶装作没有听见，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楼上去了。纪全手里拎着一大盒卤味放在桌上。“晚上吃卤牛肉”搁下一句话到厨房去了，张望了几眼之后纪全又走了出来。“爸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纪莞之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那你出来一下吧”纪全往门外走去。纪莞之也站起来跟过去，“这几天在外面玩的怎么样啊？”跟母亲问的话如出一辙。“还行吧”纪莞之淡淡的说了一句，脸上没有一点色彩，显然是被妹妹的话影响到了。“玩的不开心？”纪全也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没有，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在外面玩就要玩的开心，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自己。”纪莞之听着父亲的话觉得很可笑。“您觉得我会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呢？”“因为你的奶奶吧”奶奶这两个字再一次的扎中纪莞之柔软的内心。“其实有些话不应该由我跟您说，可是妈妈真的太可怜了”纪莞之大口呼吸的空气调整自己，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你应该知道，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虽然奶奶的思想顽固迂腐，但是作为小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长大了应该像你妈妈一样理解我”纪莞之意味深长的看了父亲一眼，多少言语卡在喉头，最后也没说出口，不是不说，而是说了也无法改变。她转身回到客厅，回到妹妹身边。妹妹看着她坐下，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可任凭她怎么问纪莞之都不开口。只是一直盯着电视沉默。纪菡之放弃了追问，走出去问父亲原因，纪全没有多说，只撂下一句：不要多事。纪菡之委屈的回去，两姐妹再也没开口。一家人的晚饭时光也变得寡言少语，气压很低，只有奶奶不改往日的本色，一直念叨着，这次纪莞之没有回嘴。她心里甚至有了别的想法，父亲就是奶奶的帮凶。他一直是奶奶的好儿子，却不是妈妈的好丈夫，女儿的好爸爸。没有自己的想法，态度也总是摇摆不定，所以家里才那么乌烟瘴气。可是同时另一个想法也立马跑出来制止她继续荒唐的想象下去，当初，妹妹被护士从产房抱出来的时候，父亲怕她看不到还抱她起来看妹妹，奶奶听到护士说母女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的期待没有了，看都没看妹妹一眼就离开，看见奶奶离去的背影她还高兴不已，觉得没有“坏人”来打扰她们了。妹妹还是在父亲跪下求奶奶的份上，奶奶才勉强同意不把她送人的。因为纪莞之亲眼看到了听到了这一切，所以一直到刚才都对父亲满怀同情和感激。只不过，人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