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佐森一时没有说话,片刻后才道:“人红是非多,这是定律。”
“是定律,还是蓄意陷害?”楚陶然一步不让。
江依依已经不喝果汁了,她有点不确定楚陶然到底是试探,还是肯定。
孔佐森短暂地瞟了一眼江依依,又看向了楚陶然,说道:“我们的本意……确实有我们运作上的问题,但柏岛确实是推波助澜,我们是投了一些营销号,但发帖量不对等,超出了好几倍,反响和轰动也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太多,所以我们稍微追究了一下,柏岛是做了辟谣,但在辟谣之前,他也是推手。”
江依依浑身上下都在慢慢回渗凉意,将她推入危局,然后再施救显恩,光是这两环的衔接,就让江依依想起了以前的无数种种,她以为自己和汤小柏之间是惺惺相惜,合作默契,原来不过如此。
“往矣老师,这就是柏岛的真面目,您是个很有才华很有创作力的人,就真的要在这样一家没有道德底线的出版社继续遭受蒙骗和剥削吗?”
江依依脸上笑了笑,淡淡道:“抱歉,孔先生说的我听不懂,如果我和柏岛计较这些,而且无法原谅,那明文,我也应该同样如此。”
“拿您的个人隐私来炒作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也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真实身份,但我们也同样没想到柏岛会明知而选择祝我们一臂之力,您这些年为柏岛殚精竭虑,被这样对待,您就不寒心吗?”
“真那么容易寒心,还做什么成年人?”江依依悠然挑了挑眉毛,“柏岛与我虽然常年合作,但我对柏岛除了写稿也确实没有其他创见,我本就不是个自诩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所以你说的,在我心里实在不能形成对柏岛的指责,我希望的、我要求的,柏岛都一一为我履行了,那我不对其他挑剔。”
孔佐森眉毛一皱,市侩面孔顿时僵硬极了,说道:“他可还曾是你的老师,教过你,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吗?”
楚陶然微挑了眉眼。
江依依稳稳一笑:“那时他一会儿就离职了。”
不远处的栀子花树忽然随风一阵摇簌,枝叶乱动,白色花朵在风里绽得尽情。
孔佐森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们明文真的是惜才,不然不会特地提前来和您打这声招呼,贵社汤总的陈年往事还赫然在案,您现在大可以当我是来自讨没趣,但如若不久起风了,那时您再重选大树,可就没有今日这样好的橄榄枝了。”
是了。
江依依的两指紧紧刮挫过指甲表面,腿上肌肉都有一瞬的紧绷。
原来明文,握着这样一张底牌。
楚陶然起身,没干什么,没说什么,就是走回去打开水枪继续洗车了,把孔佐森看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