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忘记了呢?
“两位大人赏光来十七的住处歇息,十七倍感荣幸。”慕容婉笑了笑,并未有丝毫拒绝。
“小诺呢?”走了几步,牛柳扭忽然觉察起那个一直跟在慕容婉身边,锐利而笔直的少年今天居然不见了。
“他也不过是个孩子。今天晚上的演出结束后我便放他出去转转。这白日里小诺总是跟着我,从来也没能好好玩玩,这闲下来了,便任由他去看看。只是这天色已然这么晚了,怕是也没什么乐子能寻的了。”慕容婉笑眯眯的说道。
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里面一盏小小的油灯在奋力的燃着,发出一点点的光亮,照着这个漆黑的房间。
果然,小诺是出去的。
果然,小诺到现在还是没有回来。
慕容婉笑了笑,快步走到放着油灯的桌子前将油灯拿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将四周墙上的灯也点了起来。
渐渐地,这个黑色的屋子亮了起来。
虽然比不得白昼,但是已然比之刚进来时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要好上许多。
“今晚我一直在外面忙着,壶里的茶水凉了,也是不能给二位……”慕容婉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茶水还是温的,你们家的那个小诺还算是有良心,让你回来喝点热茶润润喉咙。”刘景卿骨瘦的手微屈着伸了出来轻抚在天青色的壶身上。
这只茶壶釉色光滑,壶身圆润,雨过天青的颜色,最是让人在这夜里精神一阵舒爽。
壶里是已经冲泡好的丹枫茶,正是第三遍的茶汤,颜色淡棕。茶香悠悠,不浓不淡,入口绵柔回甘。
一切都是正正好好的。
想来小诺走之前也是破费了一番心思。
“两位大人先喝杯茶吧。刚才在站在那园子里说了那么久的话,之前又出去喝了酒,想来口也是干得很。”慕容婉笑着从茶盘上拿起两只配套的茶杯斟上茶水递了过去。
“你这茶倒是很香。想来叶琛也是想要尽力照顾好你的。”刘景卿结果茶杯,细细的吹了一口气道。
茶杯里细条条的茶叶被刘景卿这么一吹,打着旋的在茶杯里沉沉浮浮着,像极了一艘飘忽不定的小船。
“那便又如何呢?”慕容婉低下头,自顾自的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水,脸上尴尴尬尬的笑着,并没有抬眼看向刘景卿与牛柳扭。
“你想要如何呢?”牛柳扭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眼里的神色哪还有刚才在门口时的半分玩笑样子。
“师父这话,请恕徒儿听不明白。”慕容婉缓缓抬头,定定的看着坐在面前的刘景卿和牛柳扭道,“我来此处只是应了邀请来唱戏罢了,不知师父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你师父刘景卿他心疼你。”牛柳扭叹了口气,将手边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道,“你出去这么久了,如今这般样子回来,他本就不忍心。如今你这螳臂当车一般的要去找绛侯,你让他如何自处呢?若是到时兵戎相向,你让他如何作为呢?”
“我是你说的那样吗?”刘景卿听着牛柳扭说话,不由得啧了啧嘴吧。
这人有的时候就是太过夸张,太喜欢讲一些太过分的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