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唱的不那么欢乐。
尤其是今天,慕容婉虽然整个脸被涂上了美艳的油彩,嘴角也是微微的向上翘着,但是她的眼睛却是前所未有哀怨凄婉。
“什么玩意儿!”小诺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这叶琛不都结婚了吗?这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小诺抬起头,略有些不满,又略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婉。
这个女人真真的是神了经了。
“丽质天生难自捐,承欢侍宴酒为年。六宫粉黛三千众,三千宠爱一身专。”慕容婉旋转着腰身,细细的唱着。这一身大红色的戏服随着慕容婉在戏台子上旋转的越来越快,便似如一朵硕大的红色牡丹一般绽放开来,配上头上耀眼的头饰,熠熠生辉,富贵异常。
小诺原本并不是很喜欢牡丹这种花。他总觉得这花太富贵,看的太热闹,一朵一朵的总是能开的如此之大,如此之盛,没有丝毫的隐藏与含蓄,好似只要是它开放的时间便要天地间全部充斥着大片大片的牡丹一般。
只是今天他却从慕容婉的这一出戏里看出了这盛世繁华的一抹凄凉,这举国同庆下的一丝悲伤。或许这贵妃本就是十分悲伤的,这出戏本也就是一出热闹的伤心剧目。
只是他以前从未看出来。
慕容婉也从未表现出来罢了。
慕容婉的唱腔仍旧是那么的清丽婉转,悠扬动听,就连叹气也似乎是在浅唱低吟一般。
还未等到台上的贵妃拿起酒杯醉酒,下面的宾客便已是醉了七八分了。
渐渐的,小诺竟是连一旁的边鼓也不用敲了,他便是一个人坐在这离着慕容婉最近的位置,细细的欣赏着眼前这一出他既熟悉,但是今晚着着实实又让他感到了些许陌生的唱段。
岸边的人群里,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衫的宾客坐在了离着湖岸最近的一张桌子,他眯缝着眼睛,将手中胎体轻薄,微微透光的酒杯举了起来。
这人的手是极好看的,骨瘦纤长,指节分明。肤色并不是那种强烈的白色,也不是江湖人手上的暗暗的棕色,这只手温温润润的,像极了上好的羊脂暖玉,在清冷的月光下竟似镀上了一层银边。
这人细弯着眉眼,面颊清瘦,棱角分明,头发只松垮垮的绑在脑后,一副闲适恣意的模样。
今日城主府府门大开,便是愿意来的都能成为这府里的座上宾。
没有人知道这人是谁。
这人也没有和身边同桌的人有过多少热络的交谈。
直到这一边戏台子划过水面“哗哗”的水声响起。
直到这台子上“咚咚”的单皮鼓敲响了第一个音节。
这人原本无欲无求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了一层光彩。
他本是背对着戏台,静静的听着湖面上的微风将慕容婉的歌声传送过来。
只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身子也像是被雷击过一般震了一下,瞬间挺直了转了过去。
这几艘小艇拉的似乎不仅有这一方方方正正的水上戏台。
似乎还有他的一番期待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