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孤挂,叶琛在迦若寺的门口徘徊着。
刚入夜,慕容十七就带着小诺进寺休息了。叶琛跟在他们后面,等着寺庙前那扇厚重的大门紧紧关起来后才翻身下马走到寺庙门口。
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叶琛摸着下巴在门口犹豫着。
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已在这等了这么久,且天色已晚,无论怎样都有进去休息的理由。但如果进去了,就必定会让慕容十七他们有所察觉。如若他们察觉了,他叶琛许多的问题必将得不到解答。
叶琛笑了笑,转身走回树林中从马背包裹中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风披上,施展轻功飞上了迦若寺的房顶。寺庙里小诺的身影出出进进,将马车上的一些东西放到最西边的两间屋子里。
叶琛眉梢一挑,两间屋子?他跟着这么久,自他们进来之后再没有人进入。且他刚看过寺庙前的脚印,今日应该也就他两人来过这间寺庙。
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方圆百里,居然连户人家也没有。叶琛嘴角扯了扯,立刻轻身飞上了那两间屋子,挑了最西边的那一间,掀开了一片屋瓦。
刚掀开,叶琛便笑了,这间屋子恰好就住着慕容十七,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小诺应该是住在旁边那间。
此时正有一只鹞鹰哗啦啦地飞进来。
慕容十七自进得小屋就一直坐在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窗棱。
窗外月光如洗,这风虽然吹着有些冷,但也多少能让人清醒些。慕容十七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哨子,朱唇微起,一只鹞鹰就飞到了他的肩头。慕容十七好似受不住力般,肩膀一沉,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鹞鹰的羽毛。
叶琛在趴房顶上看着他,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真是太像了。
慕容十七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急忙抬手,肩上的鹞鹰重又飞了出去。刚要抬头,叶琛急忙把瓦片盖好,重又隐在了黑暗中。
慕容十七见四下无人便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从布包里取出水囊喝了口水。
今日晨间走的太急,慕容十七也着实有些累了。刚刚坐下来,庙里的方丈和几个僧人便上来问前问后。不一会,便端上来几碟素斋。
桌上的饭菜酒水看着也是着实诱人,但是慕容十七还是相信,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哪里能信得过谁,哪怕是佛祖也有为难的时候。
喝了些水,慕容十七又从一个小布袋里拿出一颗药丸丢进热气腾腾的浴桶里。一阵轻微的“嘶嘶”声过后,慕容十七知道这桶水就算原本有些什么不干不净的,如今也就是一桶普普通通的热水了。
只见他迅速锁紧房门,转身将衣服褪了下来,快速跃进木桶,任一阵阵的水汽在脸上蒸腾。
慕容十七低着头,动也不动地盯着水中自己的身影。很快,一层薄薄的水雾就笼在了他长长的眼睫之上。此时的他,与白日里相比又多了些邪魅之气。慕容十七嘴角轻轻一勾,刚要掬一捧水来洗脸,只听门外骚动了起来。
寺庙的院子里突然项起了熙熙攘攘的人声,似乎还是朝着他这个方向来的。
叶琛躺在屋顶上,斜睨着寺院中的一切。
今晚,那肥头大耳的方丈甚是惹起了叶琛的兴趣。他自出了慕容十七的房门就一路小跑地向着大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