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重新审视他一番,虽然他对自己算是客气的,可还是藏不住他眉眼中的傲气。衣着并不落俗,令旁人见了也不会反感,反而还会被他气质吸引多看几眼。虽然未带武器,可粗略看来,应当是和二月差不多的路数。
自己第一回见他时,他是帮二公子还给姑娘送东西的,此番这样跟着自己,莫不是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公子,而又是二公子的意思?心中疑虑本来尚未有定论,可接下来他带自己去的地方却仿佛在间接说明“我就是白落衡派来的!”
他带满月去了桃花源。满月站在楼外,瞧了瞧门店,又看了看广陵。肯定道:“二公子的意思是吧。”
这回轮到广陵疑惑,她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白落衡的说客?“不是的,说来惭愧,我是向二月打听的。你之前不是爱同你家姑娘来这里的么?对了,还有长街的糕饼。”广陵又指了指对面的糕饼铺子,“我家公子吩咐了,你爱吃什么都要挑最好的。”
满月忽然觉得有些可怕,匆忙折返回了停车处。“无功不受禄,若你真想帮我,还是快些送我去暖庄吧。”
广陵匆忙伸手拦住了她去路,一派正然道:“可…也得等等啊,总得要等人把步摇取来吧。若你觉得有负担,我就擅自拂了公子的意思,请你喝酒。我请,总行了吧。你也算帮我,让我去公子面前好有个说辞。”
一进店门,小厮就热情地迎上来:“公子,两位么?我们家时下有最新进的玫瑰露,也是极受捧的。”话里话外都在向客人推销着新酒,广陵则是瞥了他一眼,扬了扬手。见此那小厮一惊,连忙向旁躲了躲,心中还忐忑不已。没承想广陵只是转身,将手指向身后的满月,吩咐小厮道:“看姑娘的意思。”说罢怪异地看了小厮一眼,在就近的座位上歇下来。
那小厮吓得快飞了魂,以为是位脾气暴躁的公子,听不得旁人的聒噪,扬手要教训自己一番。闻话才稍稍反应过来,回头挤出笑容笑着应承道:“是是,姑娘请落座。”
满月也总算是见了这人行事作风,确实有些跋扈。想来应该是奉了他家公子的意思,在自己跟前收敛了些。如此一思索,倒像是要“感谢”那位不见其人的公子一番?
才不是!满月摇了摇脑袋,迅速回了神。若不是那位公子,自己便也不会遭人跟着。
桃花源里小厮的上酒速度出奇得快,只见有人上前,往桌上摆了两坛。一坛白瓷瓶,便是桃花酿的外观;而另一坛陶黑色的,便是新的玫瑰露了。继而又有人拿来了几碟花生,酥饼,点心,摆完后匆匆退下。
广陵将那陶黑色酒坛打开,又晃了晃坛身,不久便涌出一股浓烈的玫瑰香味。“不是本地的,怪不得特意拿过来推荐。玫瑰酿酒很容易生苦味的,可这个像是没有多余的苦气。”说罢将酒倾倒出来,淡淡的红色液体闯入碧色瓷杯,顿时生出浑然的美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