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冲出云朵,金光再一次普照万民四方。
早有人在天子身后放置了一把屏背椅,朱祁钰端坐于高台,于谦和石亨侧立左右。
陈威弃了手铳,慌忙躬身趋向御前,匍匐于地,叩首道:“小僧圆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道:“平身!”
陈威虽说本不属于这个朝代,然而此时在天子脚下,心中还是百感交集,紧张万分。
天子道:“圆真,你救驾有功,想让朕赏你什么?”
陈威在心中急速地搜寻答案,一股天真的傻劲突然出现脑海,心道:“陛下亲口说我救驾有功,何不趁此机会讨个一官半职,也好为朝廷效力,同时一展上一世所不能实现的抱负!”他抬起头来正欲讨赏,却见天子身旁的于谦看着他摇了摇头。
也就在此时,陈威与陛下的目光相遇了,两人都无比吃惊地看着对方,因为在陈威眼前的天子朱祁钰,正是那位神秘的黄公子。
天子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似乎很意外救自己的人居然是陈威。
陈威激动地站起身来,似乎忘了黄公子的身份,正欲上前寒暄道:“黄……”
于谦喝道:“大胆,还不跪下!”
于大人一声呵斥如当头棒喝,陈威慌忙跪到地上,心想此种场景与黄公子相认,实在唐突,还不如装作不相识。
朱祁钰微笑地看着陈威,对陈威刚才失礼的举动并不生气。
陈威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太过幼稚,再想想刚才想要邀功的想法,更是不合时宜,古往今来,哪有主动邀功请赏的,特别是在天子脚下。于是,他灵机一动,说道:“启禀陛下,小僧何德何能,能得陛下赏识?今日陛下得以脱困,全仰吾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区区几个小贼,岂能奈何得了我大明天子?若议功劳,则石彪石大人及诸位皇家卫士当居功至伟,小僧只是通风报信,实未建寸许之功,还望陛下明鉴!”
见陈威言辞恳切,立首功而不邀宠讨赏,朱祁钰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然而,天子心中自有计较,便说道:“圆真之言,令朕欣慰。既是如此,便依圆真所说,赐石彪黄金千两,升右参将,其余护卫皆升一级。”
石彪及一众护卫叩首谢恩。
朱祁钰转向方丈道:“至于潭柘寺方丈宏远,寺中潜伏贼寇,却不警醒,以致养寇为患,实有管教不严之过,深失朕望,本当严惩,然念其被奸人蒙蔽,护主之心可嘉,加之寺中圆真和尚救驾有功。因此,对于潭柘寺的僧众,有功不记,有过不究,功过相抵。”
方丈携众僧人叩首道:“谢陛下隆恩!”
天子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寻人,他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隐藏在僧众后面的沈约身上。
天子道:“那黑衣人,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