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他们进门起，莫千青的目光就紧紧地跟着他们。瘦猴见了他，脸都变得煞白，可莫千青恍若不知，只是用他那如狼一般地目光看着他们，更准确地说，是看着黎方。

陆乐枫见瘦猴那副鬼样子，笑了。“怎么，害怕了？”

瘦猴跟着黎方有几年了，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稳了稳心神，瘦猴说，“谁他妈害怕了？不服的话，哪天比试比试呀！今天事发突然，不然怎么能让这小子占了上风！”

莫千青置若罔闻，看着黎方的脸，他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隐隐地，有些压迫感。

黎方见了他，眼睛都红了。紧紧咬着后槽牙，咬牙切齿地说，“想让老子道歉，门都没有！”说完瞥了一眼莫千青身旁的易祁瑶，“老子掉了一颗牙，来日！肯定会加倍还你！”

“呵，”莫千青眼底一片冰冷，“是吗？我等着。”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他拽着易祁瑶的胳膊起身，“十七，我们走。”

易祁瑶听的云里雾里的，始终也没明白俩人怎么打起来的。

回教室的路上，她问：“阿莫，你们……到底因为什么打架？”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就是那家伙说……”陆乐枫想都没想就接过话头，却被莫千青一个眼神打断了。

“说什么？”易祁瑶再问，陆乐枫只是打哈哈。

“没说什么，就是犯了口角。”莫千青云淡风轻地说，“十七不要担心。”

见他不愿多说，易祁瑶也不再多问。只是说，“你先想想老班那里怎么办吧？”

莫千青挑挑眉，没说话。

高一九班

晚自习大家人人都正襟危坐，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老班正唾沫横飞地骂着站在讲台下的莫千青。

可偏偏无论老班怎么骂，莫千青都是那副表情，一脸地无所谓，也不顶撞。

老班骂累了，插着腰喘了口气。“明天，明天把你家长给我叫来！太不像话了，在走廊上聚众闹事，还把人牙都打掉了！”老班指着他鼻子说，说完还喝了口水，“你是不是觉得学校对你太放任了？！啊！”他重重拍了拍桌子，“这是要通报批评的！下周一，全校面前给我承认错误去！”

“我没错。”谁料，莫千青此时却开口了，却无疑是火上浇油。

老班脸都气红了，又重重拍了几下桌子，粉笔都掉了。“你再说一句！”

“我没错，是他说话不干净！”莫千青依旧是那副表情，没什么变化。

老班哆哆嗦嗦用手指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易祁瑶一看事情不好，腾地站起来了。

“老师，其实都是我的错。要认错也该是我来认，不关他的事。”易祁瑶腰板挺的笔直，半分惧色也无。

易祁瑶一开口，莫千青迅速地回头，表情不似刚刚那般平静，一向清冷的面容，已有了裂痕。

“十七，你……”

“莫同学是因为我和对方犯了口角，所以才……”易祁瑶故意忽视莫千青的目光，继续说下去，“这周我父母出差了，老师能不能缓几天……”

“老师。”莫千青出声打断她的话，目光却看着易祁瑶，“人是我打的，我认。和他人无关。”

老班听他这么说，脸色才缓和了不少。“易祁瑶，坐下吧！以后有什么事找老师解决，不要这么冲动！”

易祁瑶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还有你！”老班指了指门外，“给我出去罚站去！”

莫千青这一站，就站到了放学。

易祁瑶在教室里等他，见他进来，问：“阿莫，你是不是要去做值日？”

做值日？！莫千青仔细想了想，好像教导主任说过这么句话。

“不去。”

“可是……我想和你在学校待一会儿。”

易祁瑶抱着书包坐在台阶上看着他扫落叶，偶尔他一踩，落叶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太阳有些偏西，落日的余晖透过枝丫撒下斑驳的树影笼罩着他。

莫千青余光一瞥，就看见他的女孩抱膝坐着，小小的一只，惹人怜爱。

“十七，你今天太冲动了。”

“你也是，和别人犯口角还打架。”她低着头，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而且还受了伤。”

“那不一样，谁让他……”

易祁瑶抬眸看他，“他怎么了？”

莫千青立刻闭嘴。这小丫头，居然套话！“你今天认什么错？”他问。

易祁瑶咬着下唇道，“不这样……老班肯定会罚你的呀！”她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笑意，“不过是写检讨，没什么的。”

“十七，我介意。”莫千青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我的十七，不该也不用写检讨。”

“……”

“十七，我们回家吧！”

易祁瑶看着莫千青递过来的掌心，手掌宽厚，指节修长。

“好！”她笑着把手放到莫千青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