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没有立刻响起来，陆声心里慌了一秒，随即微信响了。温煦说：稍等，我整理一下。

陆声放松下来，乖乖地等着温煦的语音。

大约半个小时后，温煦的语音电话才过来。陆声眼疾手快，铃声刚响，他就按了接通键，以至于另一端的温煦都愣了一下，“这么快？”

陆声笑说：“我一直在等煦哥的语音。”

“怎么，有事情找我？”

“煦哥，”陆声道：“我要是没有特别的事情找你，只是想跟你聊天，你会生气或者嫌我烦么？”

温煦失笑，他发现陆声跟他说话的时候特别小心，生怕他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生气似的。

“不会。”他道：“不过平时有点忙，没办法及时回复，你别乱想。你应该也很忙吧，第二张专辑准备好没有？”

“还在制作中。”陆声乐得温煦跟他随便聊，“陈哥说还缺一首主打歌，我写了好几天了，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想过写情歌吗？你一专里的情歌好像不多。”

陆声的第一张专辑多以亲情、友情为主题，还挺少见的。现在不少歌手，动辄情情爱爱的。

“我只看过别人恋爱。”陆声想到什么，问：“煦哥恋爱了吗？”

温煦笑说没有，调侃陆声道：“你这么优秀，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才是。要不，尝试着写一首看看？”

陆声乖乖地任由温煦调侃自己，征询道：“关于信仰的呢？”

“可以啊。”

“煦哥，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

温煦靠着床头的软垫，旁边的壁灯静静地亮着温馨的暖光，他望着虚空，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好像没有。”

不过，如果硬要说的话，其实陪他走过这些年的是陆声的歌声。

要在圈子里生存下去，并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即便有赖宏林出手相助，他也吃了不少苦头。有时候太累了，他难免会有放弃或者特别消极的念头。但是每回想到陆声唱的《启程》，他都能重新攒起精神来。

只是没必要跟陆声说了，挺丢人的。

陆声没有追根究底，沉吟了会儿，道：“煦哥，我好像有一点灵感了。”

“嗯，那给你安静地写歌吧。”温煦体贴地提醒：“时间不早了，你写完歌了就早点休息。”

“不挂！”陆声拿的手微顿，急急喊了声，“煦哥，我弹给你听，你先别挂语音。”

温煦的动作停了，索性开了免提，放在床头柜上，“好。”

他说罢，在书架上拿了本小说书消遣娱乐。

没一会儿，在纸上写好一段简谱的陆声就抱着吉他试音了，“煦哥，我写了一小节旋律，你听听看。”

他拨起了琴弦。

叮叮泠泠的吉他声穿过网线，传到温煦的耳边。

温煦放下手里的书，凝神倾听着。

不得不说，陆声真的很有才华，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写出了一段朗朗上口的动人旋律。他不觉微笑，眉目舒展。

稍许，吉他声停了。

陆声微蹙着眉，语气里是难得的认真，少了许多面对温煦时的小心翼翼，道：“煦哥，你听起来觉得怎么样？”

“信仰吗？”

“嗯。”

温煦思索片刻，说：“你再弹一遍我听听。”

陆声就再弹一遍。

温煦道：“副歌部分吗？好像少了点直接触动的点，在第二小节的末尾。”他拧眉想了会儿，终于放弃道：“陆声，我不知道怎么说，有点抽象了。但是这段旋律总体听起来很不错。”

他又说：“我也不是专业的歌手，不懂这些，你听听就好。”

“不，我觉得煦哥说得很对。”

陆声就沉默起来，试着完善这段旋律。

两个人，隔着网线。一个认真地写，一个静静地听。

语音什么时候被挂断的，陆声不知道，温煦也没意识到。等陆声发现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他心情好得很，灵感也一直在，就直接熬到了天亮。

在金光跃出地平线的刹那，他给温煦发了条微信过去：煦哥，我写好了！

温煦看到消息的时候，都在录音棚外面了。

昨晚手机没有充电，什么时候没关机的他也不清楚，反正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直到这会儿，他才拿出来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