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知肚明顾余生是因为什么,但林依然其实并不敢深度猜测顾余生是在想什么,因为答案往往不一定让人觉得满意。
车里的温度让人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
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了。
林依然伸手擦掉额头上一层汗,看着旁边头抵在方向盘上的顾余生:“你怎么不叫醒我?”
顾余生并没有回答她。
林依然说:“顾余生?”
顾余生动也不动,就在林依然觉得他是睡着了,半晌他才开口:“我该怎么办?”
林依然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看着自己被程澄包成猪蹄一样的手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顾余生头也不抬问:“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丝毫听不到语气里的起伏。
林依然知道顾余生的这个气是生的很彻底,正想着该怎么哄他宽心,顾余生又重复着问:“林依然,我问你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林依然心一下子就慌了,她说:“怎么会,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顾余生忽然抬头看着她:“你要我怎么办?”
看着顾余生一双通红的眼睛,林依然忽然沉默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余生的这个问题。
林依然委婉的解释:“你看,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同来同往的。”低下头不再看着顾余生:“总有一天我不能再陪着你…”越说越觉得心虚:“或许你也不会永远都陪着我…,但是你总要了解,并不是谁非谁不可…”说着看了一眼顾余生的表情。
“不是谁非谁不可?”顾余生目光沉了沉:“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林依然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只是跟你说说这个道理…”
这时顾余生突然逼近,拉过林依然强势的落下一个吻,直到大脑渐渐因为缺少氧气变得一片空白,顾余生才把头抵在林依然肩膀上,声音哽咽的问:“然然,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林依然一颗心揪的生疼。
等温柔漂亮的小护士给林依然重新包扎好手上的伤口,顾余生才接完电话回来。
小护士看了看顾余生,又看了看林依然。
顾余生站在旁边问:“她手上的伤口严重不严重?”
小护士抬头看着顾余生说:“不,不是很严重。”
顾余生笑着看她:“谢谢,那脸上需要不需要从新处理一下?”
小护士急忙看向林依然:“我先把纱布打开看看伤口的情况。”
林依然点头笑说:“谢谢,辛苦你了。”
小护士耳根红了起来:“应该的,能…,就是之后能给我签个名吗?”急忙又说:“我是说包扎好之后,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林依然看了顾余生一眼,小声对小护士说:“当然没问题,一会儿我让他给你多签几张。”
小护士看了看顾余生,又看了看林依然:“啊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要您给我签个名。”
林依然、顾余生:“……”
小护士把林依然脸上的纱布揭开:“小时候,我听过一次您的钢琴演奏,之后您每次有演奏活动我几乎都去听过。”
林依然想了想:“实在不好意思,我似乎记得不是很清楚。”
小护士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说:“是的,台下想见您一面真的很不容易,因为您总是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并且几乎不参加公众活动。”
林依然窘迫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钢琴。”
小护士害羞的说:“是的,是我小时候的梦想。”看着林依然的手:“等您方便了再签吧,您能记得我我就很高兴了。”
林依然立刻说:“方便方便。”
顾余生把被子给林依然往上盖了盖:“有件事我其实不太想跟你说。”
林依然安静等着顾余生的后话。
顾余生坐在林依然的病床边:“关于魏贝尔。”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混合进血液里,林依然把手往回缩了缩:“她怎么了?”
顾余生说:“叶晗姐在电话里说魏贝尔不见了。”
林依然问:“不见了?”
“门锁没有撬开,而且当时有那么多人在,没一个见过她。”顾余生伸手摸了摸林依然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奇怪是不是?”
沉默半晌,林依然说:“顾余生,你陪着我吧。”
几天后依然没有魏贝尔的消息,林依然由程澄全程陪护,待在国外她跟顾余生住的房子,这下程澄是彻底寸步不离的走哪跟到哪了。
直到某天林依然收到一条不知名的消息,内容是“送个惊喜给你们”,后附一个笑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