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镜子,抓乌鸦,还有……”他停顿几秒,“伊丽莎白的猫。”
面前的人抿嘴,正经道:“还以为你要直接拿着刀去逼问国王。”
“……”戚砚嘴角一抽,险些忍不住脑补画面。毫无防备时,手又被对方拉起。就听见他说:“走吧,我陪你一起。”
手掌相触,指尖发麻。
戚砚别扭着跟着前面的人走,心想着这家伙怕不是忘记自己昨天对他……做了什么事。
不避嫌就算了,现在这个表情似乎跟昨天把他按在花丛里时一模一样。
啧,戚砚对视上他的眼睛,却像触电般迅速移开了。
这种感觉……
直到他风风火火闯进教堂,把主教老头按在桌子上,才停止纠结。
老头诶呦呦叫了两声,尝试挣扎无用后,才问:“我的公主殿下,您这是来……”
“东西给我。”男音冰冷。
“东西?什、什么东西?”老头一张脸皱成报纸,惊讶地望着这位向来温柔美丽的公主。
“镜子。”两个字摔在地上。
“镜子?殿下…您的镜子遗失了?”老头撇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殿下,您丢了东西,也不至于……”
“别动。”戚砚打断他,把那两只反扣在脊背的手打开。
“……”秦墨盯着那两只零距离的手,寒着脸说:“松开吧,不是他。”
“……嗯。”戚砚的手指一僵,检查的心思也没了。
手上没有拿过魔镜的印记。
昨夜他就拿了一会儿,黑气都绕着他的手几个小时不散。
“好吧主教,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秦墨极为不爽,把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
“您问。”主教老头活动着手腕。
“女巫为什么要养乌鸦?”
“乌鸦是恶魔的传讯者,邪恶的东西自然都聚在一起。”谁料老头义愤填膺,立马进入了演讲状态。“它们喜欢撒谎,所以使它们蒙受了天谴!他们永久不能接近水源,只能一直哀嚎!”
“不能接近水源的传讯者。”虽然不敢相信,可答案正在和他猜测的一步步吻合。
“问清楚了就走吧。”
“嗯?”转脸就是一张阴沉的脸,戚砚有些疑惑,还是点头。
教堂外是一片茂密的草坪,空气清新的让人身心舒畅。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有个东西很奇怪。”眼睛因为长时间不休息而干涩,他揉揉眼角,说道。
“说。”肩旁人回。
“有一首歌,很奇怪。歌词是……”戚砚回忆似的,摸着下巴看向秦墨。“河的岸旁伫立着眺望远方的石像。少女的歌声里藏着飘零于天际的花朵。少年的衣角似纷飞的飞鸟,歌声惊动了少年的心。飞鸟衔走了少女的玫瑰。飞鸟啊飞鸟,何时回来啊?少女啊少女,歌声已沙哑。”
“我去过的那个河岸边,有黑色十字架、乌鸦、玫——”玫瑰花田……戚砚不自觉地停顿,回忆起那深长的窒息。
发觉到自己的不自然,他立马接着道:“有玫瑰花。”之后尴尬的咬了一下嘴唇。
“嗯。”秦墨心情好了些,视线流转在他微红的耳廓上。“是有玫瑰花来着。”还很香。
“……我是说,我问过小镇的人。那条河是人工开凿的,就在先王后和国王结婚的一年后。”戚砚又伸手揉揉眼角,“我说的这么混乱,你能听懂吧?”
“嗯,你继续。”
“……其实我有个问题问你,就是刚刚主教说乌鸦不能玩接水源。”
“啧,那老头比我懂得多,你不如回去问他。”
戚砚似乎知道这家伙刚刚为什么不高兴。于是随意开口道:“他哪里有主管先生厉害?”
“……”秦墨撇嘴,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受用。于是开口:“大洪水的传说总该知道吧?里面写着,主说:沾染了罪恶的血肉不能接受天主的圣宠。所以,天主为了要给人圣宠,一面召来洪水,一面命令诺亚进入方舟。”
“在洪水退去后,诺亚先放出一只乌鸦。乌鸦没有飞回来,他又放出一只鸽子。鸽子却衔着一根橄榄枝飞了回来。”
“水,木头和鸽子,就是指血肉犯罪的污染要浸入水中洗清,所有的大罪都在水里被埋葬。”
所以鉴别女巫也有水刑。
“就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的木头上,为众生受苦难。”
也有钉在木质十字架上的鉴别方法。
“按照《圣经》的记载,天主圣神是凭着鸽子的形象降临,赐予你灵魂的平安和精神的安宁。如果你恒心遵守天主的诫命和效法义人的榜样,那么,那只放出去不再飞回来的乌鸦,便是你的罪的象征了。”
“所以对于它天谴就成了不能靠近水源。”戚砚停下脚。
秦墨顿首。
“不。”他抬头望着秦墨,苦笑道:“我错了。”
镜子,乌鸦和猫,都不用找。
“我要找的,只有伊丽莎白和莫佳娜而已。”
找到她们,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直接写答案就好了。”秦墨有些心悸,毕竟他的小状元最爱闯祸了。
“你认为——”戚砚抬高了声调望着他,问:“最好的故事结局是什么?”
眼前人的白色衬衫被微风撩拨着,五官好看的像这个世界的王子。
他抿嘴,说了一个词:“永远。”
戚砚怔了怔,望着他深深的笑意。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一是永远为你而生,二是永远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