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晚顷刻被打破,房屋连续被剧烈的撞击,但只能听着‘咚咚’的撞击声,而屋内的木梁房顶甚至连层灰都没被撞下来,渡厄若无其事的看着手中的医书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外界的声音。
不过一会儿,那阵恼人的撞击声便消失了,整个世界从新回归了平静,渡厄这才将手上的书放置好,起身躺在了床榻上。
午夜,屋内暗沉的空无一物,只不过与医书一同放置在书桌上的那枚朱砂却悄悄的闪过了一丝红光。
翌日清晨,渡厄从屋内走出查看昨晚的状况,只见路面零散的墙灰落了一地,甚至连墙面都被撞出了些许裂纹,像昨晚的情况起码得维持七天,也不知这面墙能不能撑得过去。
思虑再多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办法,总不能将一面墙都贴上符篆吧?
他每日都要去寿延堂坐堂,今日也不例外,刚一走进就见刘掌柜急急迎了出来,颇为急切的开口道:“林大夫您可算来了,之前那病人又来闹事了,嚷着要见您,劝都劝不住,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刘掌柜口中所说闹事的人是之前他医治过的一名病人,名叫王老二,此人性情诡诈,个性贪婪。在镇子里是邻里皆知的癞子,前些日子得了大病,基本上所有的药铺医馆都不愿医治,渡厄不肯见死不救出手将那人医治好,分文不取,之后这人就像是赖上他了一样,几乎每日就来闹上一通声称自己腹痛难忍就是吃了这寿延堂的药。
看来这所谓医闹,不分时代。
渡厄迈进后堂,抬眼望去,就见那王老二翘着二郎腿,抖着脚,手中拿着一铜壶,撅着嘴饮水,见着渡厄进来,立刻就将铜壶放下,捂住肚子嘴上哀嚎不停:“哎呦,痛死我了,林大夫之前您给开得药,我这一进肚就腹痛难忍啊,您看,这怎么办吧!”说着,双手一摊,装也不装了,摆明了今日不给个说法就赖着不走了。
见他这幅姿态,渡厄连瞧都不瞧,径直走到自己固定的桌前,拿起药单就开始给外面的病人抓药,对于王老二的做出的闹剧,一丝反应也不给。
那王老二见此将手中的铜壶往地上一丢,茶水溅了一地,他直起背吊儿郎当的说道:“林大夫,您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见渡厄听不见似的自顾自的抓药,顿时就一阵怒起,将屋内唯一的书桌一扫,桌上的砚台笔墨陡然撒了一地,墨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当啷’一声,止住不动了。
渡厄见此才将目光移到王老二身上,那癞子一阵舒爽,觉得自己已经恐吓到了这白面书生,张狂的开口:“今日我话就放在这,马上给我准备十两的赔偿金,这事就算了了,否则,哼。”
他觉得话都说在这份上了,若是有点头脑的人都知晓该怎么做了,只听那大夫冷冷清清的说道,\"没有,请出去不要影响到后面的病人。\"
这句话听的人心头冒烟,王老二突然就发难,张手就准备抓人,下一秒便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牢牢的抓住。
“这位先生,请您出去,话尽于此。”平时看着儒雅温和的大夫,眼神沉沉透着强烈的庄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王老二瞬间脸色发白,抖如筛糠,一时间冷汗直流不敢再有动作。
见王老二老实了下来,渡厄这才将手放下,整了整衣袖收拾地面上的残骸。
半响,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一股阴影笼罩而来,不等渡厄有所动作,那王老二便发出一声痛呼,手中的木椅掉在地上砸出一阵脆响,接着整个人不知原因就抱着手臂窝在地方痛哭流涕,渡厄回过身看着他有些奇怪,走近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并不是作假。
“痛!好痛,我知道错了,我知错了,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哎呦!疼死我了。”
渡厄检查了他的手肘发现上面有一道红痕,想必是有高人相救,等过了一会,那王老二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了,整个人晕了过去,才动手封住穴道,转身出门让刘掌柜请衙门上门。
屋内已空无一人,只有一具躺在地上昏死的身体。
“还真是个烂好人......”说罢,片刻便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地说不清道不明的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