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1枪。”陈川闭上眼。他最忠诚的副官缓缓举起手1枪,颤颤巍巍地指向他的额头。
“我看得见。”秦城侧过头大声吼了一句。
易联将枪1口转向秦城,顿了顿又对着陈川,咬紧了嘴唇。
“川哥。”无人机下方的喊话器响起,转成数字信号的女声听起来有些破碎,“回头吧,我陪你站军事法庭。”
陈川没有睁开眼,轻轻笑了一下:“城城,你回去告诉她一句话。”
秦城嗯了一声。
“你们都是傻1逼。”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秦城快速将他扑向地面,但为时已晚。
陈川头部上半炸开,脑浆和鲜血混了一地,下半部的嘴角却还挂着讽刺的笑容。
易联的右胸被货架刺穿,挣扎着将枪对准秦城。
天空中一道光束射下,将他的上半身切成两半,落在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八团的其余士兵面面相觑,放下了武器。
“你有没有受伤?”林屿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秦城刚抬头便被探照灯刺得睁不开眼,只得摇了摇头。
随着大门口传来的一声爆破,五排长带领的几十名士兵鱼贯而入。他们将投降士兵的武器整理起来,列队包围住整个中庭。
“别急着杀那个铁笼里的感染者。”秦城抬手指了指。
五排长眉头深锁:“为什么?”
“答应了一个人。”秦城淡淡地回答,“等他们过来。”
“是。”五排长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但依然习惯性地递上了一个行军水壶,“喝水么。”
秦城笑了笑接过水壶:“你还是这么细致。”
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指挥车才从被炸开的大门横冲直闯地开了进来,履带碾过地上的碎石,又是一阵噪音。
林屿急切地从驾驶室开门跳出来,紧盯着坐在地上浑身血污的秦城:“你真的没有受伤?”
“真的。”秦城的剑眉弯出温柔的弧度,“你比我了解陈川。”
“我了解他个屁,”林屿侧过头看着陈川的尸体,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你抓的那个人明显爱他爱得深沉。”
“那她还要出卖陈川?”秦城起身朝指挥车走去,路过五排长身边的时候交待了一句,“把他的尸体收一下。”
林屿看着他踏上车,低声说:“在珍视的人面前,任何谎言都是藏不住的。”
秦城的身形凝固了一瞬,没有回头地轻叹道:“所以陈川早就知道。”
五排长一脸嫌恶地安排士兵将陈川的尸体和散在周围的头骨收拾起来,朝指挥车的方向喊道:“团长,感染者怎么说?”
“带回…”秦城高声回答,声音却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车尾满头鲜血的女人,沉默片刻才回头补充道,“带回去,不要进安全区。”
“她?”林屿也看向后方,显而易见,杨束薪是撞在车的装甲板上自杀的,这份必死的决心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
王守云缩在另一头的角落里,揪着小希的衣服下摆,战战兢兢地看着回到车内的两人。
秦城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责怪的意味。随后上前蹲在杨束薪的尸体前,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
“看脸色就知道死透了。”林屿回到驾驶座上,不再回头去看车尾的场景,转而望着窗外的五排士兵用超长牵引带将感染者一个个塞到车上。
待最后一个感染者装车结束之后,五排的士兵快速结队,看五排长的手势,还有一半士兵要留下看守投降的那部分八团的士兵,等待下一批车辆的接应。
“我们先回,给二排发讯息,陈川死了,还不投的就杀了。”秦城的声音温度骤降,听不出任何情绪,“给家里发讯息,带淳一到门口等我们。”
林屿嗯了一声,过了许久,又自己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秦城低声问了一句,又意识到车尾离驾驶舱的距离,不再说话。走到王守云身边,示意对方帮自己拔出卡在左边肩膀肉里的一截破损的外骨骼。
“这还能断了啊?”王守云一边抓住那截金属,一边蹬着秦城的身体借力,但依然没有将其拔出。
秦城摆了摆手:“算了,别拽了,刚刚在那边冲太猛了。”
“喔…”王守云有些失落地坐了回去,像快要融化的布丁放在椅子上那样,过了一会又抬起头,“你这就是受伤了吧?”
“算是吧。”秦城转过身去,克制地伸手按住左肩,朝副驾驶的方向走去。
“小心。”王守云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