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便是燕洛子出门的日子,清晨,雨露初歇,柳庭月便匆匆唤了他去了东市,为他置办了一些出行的用品,衣衫。
一个时辰后,便是出行的时间,柳庭月匆忙得很,逛了这家又逛那家,燕洛子在后边道:“师姐这些东西我都有,不必再为我置办了。”
柳庭月却放下手中的衣衫怔了怔道:“不知怎么,总觉得这次分别,要许久才能相见。可能这一次的救援时间比较久罢,所以,我想问你多准备些东西。以免路上苦了。你身边又没有贴心的人,到时候谁来照顾你?”
燕洛子听得心头暖洋洋的,冰冷的脸庞笑意盎然,摸了摸柳庭月手中的衣裳:“好。那便多买些,只是这些衣裳素得很,小得很,哪里有你做的好看?”
那老板听了,不舒服了:“小公子呀,你说咱们这儿的衣裳素的很。你一个诺大少年,你难不成还穿成花姑娘啊,又说我们这儿的衣裳小的很,敢问小公子你这小身板,你是打算买衣裳还是打算买披衣啊?”
燕洛子不理他,只是道:“反正师姐做的衣裳最好看,最合身,最结实!”说着便拉着柳庭月出去了。
那老板在后头叫着:“最结实!你是打算做战袍吧你!小伙子,你拍姑娘马屁都拍大腿上了!”
燕洛子听的两颊绯红,又气又惭愧,拉着柳庭月跑了老远才停下。
柳庭月想着刚才的事,噗嗤一笑,望着的燕洛子,轻轻抚了抚他有些绯红的脸颊:“阿洛,了不得了,会拍师姐马屁了,虽然有些害羞,不过好样的!日后跟姑娘说情话,便不要再脸红了。”
燕洛子眉头一皱,又摆了幅沉稳模样,认真道:“师姐,我不会跟女孩儿说什么话的。”
柳庭月望着他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好吧,你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倔得很,日后你遇到喜欢的姑娘便不会这么说了。走罢,咱们赶紧去买东西。”说罢便拉着燕洛子东街西街的跑。
到了那成衣店,正是极忙的时候,柳庭月便自己拿了皮尺进内房去为燕洛子量尺寸,量完了尺寸。那老板便去拿衣服。
柳庭月忽然有心想要量一量燕洛子的身高。待从下往上一量,竟要踮起脚来才能量到他的头顶,柳庭月高高举着那皮尺,道:“阿洛真是长高了不少,已八尺有余了!”
“你小心些,别摔了。”燕洛子瞧她左摇右晃,不似平时在外面那般淑女风范,却是可爱得紧。
话音才落,她单脚落了地却踩在那襦裙上,身子一拌,便生生的扑倒在燕洛子身上,燕洛子顺手一扶将她拥个满怀,她猛然抬头,瞧见这极其近的少年面孔,倒有些诧异,少年的眼里有光,又炽热的光,也有她。两人怔了片刻,燕洛子俊逸的脸庞渐渐压下来,小心翼翼的碰上了她的唇。
柳庭月又呆了片刻,任他吻着,猛然若惊兔一般将他推开去。
燕洛子不敢多动,不敢去靠近她,仿若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站在那里“师姐……”
“阿洛……,咱们……拿了衣服快回去罢……”柳庭月别过头不去看他,匆匆出了内房,拿了衣衫跑出去。
行在那大街上,两人只是走着,却也无言。
“小心阿!惊马来了!”大街上不知哪家公子骑了一匹受惊的马过来,闹街上人仰马翻,呼叫连连。正是这马直往柳庭月身上塌来,燕洛子眼神一定,便直冲上去扯住那缰绳,以掌中之力,将那马击倒在地。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马上的红衣公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连忙起身道谢:“多谢小公子搭救,不知小公子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
燕洛子望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只是向旁边的柳庭月走去,拉住柳庭月的手便欲离开。
那红衣公子挡在他身前,笑道:“知恩图报乃我逍遥峰之美德,小公子留下姓名又何妨,莫不是怕我抢了你怀中的绝世美人?”
燕洛子怒然望向他,那人一怔,心中叹道:“这世上竟有这样天生眼神便让人觉得可怕的人?”
柳庭月轻声唤他:“阿洛。”
燕洛子的眼神便柔和了许多,冷冷地对那红衣男子开口:“我叫燕洛子,千源府弟子,苏州人。”言罢,便拉住柳庭月走了。
那红衣公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柳庭月与燕洛子仍是相顾无言,终究沉默还是被打破了。
街边以为老翁大声叫唤:“何时缘起,何时缘落,不如缘者来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