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魃小姐自从那天雷电劈下之后就常常发困,不自觉中就睡着了,有时候走路都会摔倒,一路上都是云儿妹子搀扶着她的。哎,别看云儿妹子平时娇弱,危急关头还蛮坚强的嘛。”
子房点了点头,问道:
“蒋道义旁边的那位是?”
“听说是仗剑江湖的女侠客,叫龙云香的,大概是被蒋道义灌了什么迷魂汤,昨个抚州边道蒋道义丢刀救了这位姑娘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们。”易如是有些郁闷的说:“我劝过他,正当公子遭难的时候我们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可是他不听,说龙姑娘不是坏人。”
“无碍,他就是有些跳脱的。”昏迷前虽然蒋道义嘴上说的损,可是看见自己从土坑里爬出来的时候确实是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撒丫子跑来的。这家伙,表面上怼天怼地怼空气一脸贱样,其实内心热着呢。
子房无奈一笑,喝完了碗里的药,吩咐易如是不要打扰里面睡觉的云儿,自己去看看拓魃。
拿了拓魃屋的房牌,推门进去见拓魃确如易如是所说睡得昏沉,面如金纸,一副病入膏肓之感。子房坐到床边,用手搭了搭脉,眉头紧皱。子房医术说不上高深还是浅薄,他那三年没少和魏老夫子学习药石之道,可这东西毕竟是练气士发明的,玄而又玄,晦涩难懂,魏老夫子积累太深,儒释道壁垒对他来说犹如不存在,所以一法通万法通,学起来顺手无比,子房没有那积累,也不曾花太多时间,靠着魏老夫子的“接济”才勉强入门而已。子房经常和魏老夫子互相搭脉通晓脉理,却不曾给别人搭过脉。
这是子房第一次为拓魃搭脉也是他第一次给除了自己和魏老夫子之外的人搭脉。
“何苦呢,那些气运渡给了我,你怎么办?”
拓魃的身体好像天生就是气运的容器一样,气运本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有的人身上的多有的人身上少,传说这种东西能让人心想事成,能让修行顺利无比,这种东西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片天地中生灵积聚已久的念力,拓魃可把它归为己用,也可以转赠给子房,而这种转赠会让她虚弱无比。
子房眉头锁到了一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的确需要拓魃身上盗取来的龙尾气运。地下那只老王八吞噬气运和血肉,分别壮大神魂和肉身,那东西的血脉比真正的玄武还恐怖,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异兽,即使是最强的仙人也不敢和这等存在比拼肉身。幸好的是那家伙神魂和肉身分离,一个在人间行走蛊惑人世,一个深埋地下借国家分合间的征战吞噬血肉。灭其肉身其神魂依旧可活,但灭去神魂肉身必死。子房要灭去它的肉身就必须平衡气运。否则等它神魂合道,天上那五个加在一起能不能打的过这活了也不知多少年的洪荒猛兽都两说。
他很需要拓魃身上的气运,但见拓魃这个样子,子房又很难过。
“是兔死狐悲么?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我最讨厌,用大义的名义去牺牲别人了,为了这大义可以牺牲朋友,牺牲自己,牺牲每个人的正义。英雄们都会以大局的名义牺牲同伴,一边痛苦说吾兄这是上天逼我的我恨不得挺身代你受死,一边举着火枪对义兄的后心瞄准,姓徐的,我希望你不是那样的英雄,没人逼着你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如果非要你去做这可有可无的救世主,我也希望你是干干净净的。”
蒋道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外,像是能看清子房心中所想一样,轻声说道。
子房点点头,说:
“放心。还有,那个叫龙云香的姑娘你还是离她远点吧,这个节骨眼上,小心为上。”
蒋道义咧嘴一笑:
“我自有分寸。”说完淫笑着下楼了。子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
“但愿如此。”
他坐在床头,目光变得遥远。
“我还未真正登堂,那么,就此登堂吧,我要登的,是太初殿啊……”登堂境,意思并不是进哪个屋,而是取决于眼界,有人以一方草庐为堂,做好眼中事,无愧心中人,有人以天地为堂,琼宇为盖,正气铺去三千里。格局不同,登堂境战力自然不一样。
“我不贪心,没那么大格局,我只求……能与那五个……平起平坐!”
他闭目,浑身淡金色的星光夹杂着莹白色的丝丝缕缕的雾气澎湃而出,涌进拓魃睡去的身体里。
“傻姑娘,我们去偷青城山的百年气运,哪需要消耗你自身啊。”
拓魃的脸颊飞速的红润起来。子房轻轻笑着,气势不减反增,既然如此,就以纯粹的肉身境界踏进登堂境吧。修行和肉身像是两条腿,相辅相成。武道之路修成了个瘸子,子房不在乎,但不能就这么让拓魃因为自己昏昏沉沉。
轰然之间,子房黑瞳骤睁,左眼中浮现太初殿景象,五尊通天彻地的人影模糊的在左眼中沉浮,混沌气和玄黄二气喷吐,犹如开天辟地演化星宇,另一只眼不停推衍着红袍人那一掌,好似覆盖了天地。
“登堂!”那一层窗户纸瞬间被打破,内力修为永远的凝固在了二品五甲子境界,肉身却彻底拥有了登堂境的景象,身后浮现五尊恐怖无边至神至伟至强至暴的模糊异象。这五位可能是世上,最强的仙人,真能比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