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族素来与纳兰家没有交集,雨女三番两次对纳兰家不利,族长接连不断收到了警告信,无一不是让他们看管好雨女。
族长手里拿着最后一封信,面色凝重,前往儿子的院子后,当发现儿子不见下落,只留下那厮在打扫卫生,于是问道:“少主呢?”
厮老实答道:“少主去找雨女了。”
族长浓眉蹙起,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信,抬步走向雨女的乌棚,因着气的原因,乌棚周边长满了青苔,他避开了那些容易让人滑倒的青苔,因着只注意脚下,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当看到掉在乌棚门口的伞时,他俯身将其捡起,并与自己的手里的那把放在一起。
乌棚的门随着他的到来而被打开,只见雨女如刚才一般坐在坐垫上,模样十分沮丧,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脚下躺着面色有异的少年。
“阿飞!”他大惊失色,快步上前。
雨女抬起脑袋,没有阻止他的靠近,更任由着他查看少年的状况,并道:“族长不问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吗?”
族长将少年抱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确定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才道:“你……阿飞只是个孩子,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
雨女直起了腰板,换了个坐姿,漫不经心地将沏了一杯茶,缓缓地道:“是妖毒,我在他的身上种了我的妖毒。”
族长既心疼又愤怒,阿飞的身上被给予了振兴家族的希望,若是他出了事,他该怎么向族人以及各位列祖列宗交代?
本该生龙活虎的儿子此时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族长心如刀绞,对着雨女质问道:“为什么?他一直信任你,从未对你产生过防备之心。”
雨女笑了笑,答道:“他若有你几分警惕,我也没有这么轻易得手,我是异类,做事向来不需要理由。”
回想起那份信的内容,再结合现在的状况,他内心的不安越发严重了,自觉告诉他,雨女另有图谋,便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雨女对上那双喷火的眼睛,严肃地答道:“解除契约!还我自由!”
“好!”
族长不假思索,一口应下,但是他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于是问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我族从未亏待你,你为何要脱离我们?”
“为什么?”雨女冷冷一笑,目光渐渐移到了连昀飞的身上,复杂的眼神里不出的情绪,“他骗了我,我又何必再守着这个冰冷的乌棚,作为惩罚我便要你们最引以为傲的才尝尝妖毒的滋味,若是能断了你御妖族的传承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见雨女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族长将人抱得更紧了,生怕她再次对儿子不利。
族长资质平庸,不敢与雨女硬碰硬,只能恳求道:“雨女,我若解除了契约,你可否放过阿飞,你的妖毒让我来受。”
话之时,那份信从他的袖子里掉了出来,雨女抢先一步夺了过来,当见到心上所写的内容时,不由哂笑道:“那个老家伙当真是与我过不去,夺了我的东西不,还敢告我的恶状,果然,没有了主饶恶犬发起狂来可不会跟人讲道理。”
族长知道信上的内容,更清楚她对纳兰家主有所忌惮,便道:“他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他便会遵守约定,绝不会动你。”
听闻此言,雨女更为不屑,笑道:“他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个约定与他有何干系,约定的双方一个死了,一个还不如死了,哪里轮得到他做主。”
着,她将手里的那份信放在了油灯上,看着它在火焰尖慢慢化为灰烬。
看着那份信被烧掉,族长一阵心惊胆战,念及怀中儿子性命垂危,再次恳求道:“雨女,阿飞是无辜的,祖辈的恩怨不应该算在他的身上,你放过他吧。”
雨女看着他怀中的少年,慢慢抬起了双手,这个动作吓坏了族长,只见他连忙掏出一张符咒发动咒语。
雨女微微蹙眉,生水为盾挡住了符咒攻击,见状,族长取出了一滴血,威胁道:“定下契约时,先祖以你的精血为定子,若将这定子与自己的血相融,便可通过御妖术控制你,你若是不念半点旧情,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
“原来在你这里,他到死都在防着我。”看着他手心的那颗血,雨女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忽觉得过去的自己蠢笨如猪,竟然会干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族长话虽得硬气,但也只是强撑着胆子,越是强大的妖物,越是难以控制,如雨女这般大妖,他纵使有这颗定子也没有把握能压制住她,如今,他只能搏一搏,为御妖族的未来搏一把。
雨女再次抬起了双手,族长的神经瞬间变得高度紧张,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只是在身前比划着什么,而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年的身上。
她双手的动作就像是在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孩,然后慢慢拉长两只手的距离,就像是在适应怀中孩子渐渐长大的身躯。
族长似乎看懂了她的动作,慢慢地放下了戒备,就在这时,雨女突然发起了攻击,目标直夺自己的精血。
族长大惊,闪躲不及,更是来不及融合定子,临危之际将定子和儿子一并抛了出去,自己却命悬一线。
关键时刻,时间似乎被暂停住,雨女的身子僵住了,身体上的每根血管仿佛被灌入了凝固剂,动弹不得。
族长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少年在被抛出去的瞬间灵活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在落地之前迅速出手握住了那滴定子,再张开手掌时,定子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肉之郑
族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尤其看他如此轻易利用定子控制住雨女这种大妖,更是难以置信,他知道这个儿子资非凡,年纪便习得最强的御妖术,却不知这种赋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想。
但这种被牵制住的状况只维持了一会儿的时间,不等族长回过神,便见雨女重新动了起来,同时一股狂风从乌棚外冲了进来,风中夹杂着凌乱的花草叶子,这些看似柔软的叶子在风的扶持下生出了劲力,堪比锋利的刀刃,只要轻轻一割便可破皮削肉。
在这些花草叶子的作力下,乌棚顷刻间变成了一片废墟,雨水淅淅沥沥落在地上,浇灭了那油灯里的残火。
随着最后一丝火苗消失,少年在一片废墟中站起了身子,额前的碎发因为雨水的打湿紧紧贴在脸上,让人瞧不出半点表情。
“为何要害我?”
听到少年对自己的质问,雨女置之一笑,绵绵细雨随之倾盆而下,乌棚附近的生灵在雨水化为乌樱
族长从废墟中爬出,当他看见那些本该生机勃勃的植物瞬间枯萎,顿生惶恐,忙对着儿子吼道:“阿飞,心!雨里有妖毒!”
少年身体里种着妖毒,随着定子融入骨血中,妖毒仿佛失去了作用,从而降的妖毒对他毫无影响。
他不敢相信从就陪在自己的身边的人会下如此毒手,除非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于是忍不住道:“你要解除契约,请告诉我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