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嫂的话更加勾起了子光的好奇心,但麻嫂似乎不愿多说,只自顾自地收了碗筷。
子光一个人在屋子里踱着步。
“像一个人?到底是谁呢……”
麻嫂收拾完厨房回来见他还在这里苦苦思索,不禁笑道:“你这么好奇吗?”
子光试探地问道:“是……这衣服的主人吗?”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麻嫂笑着摇摇头。
“那个人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
麻嫂拿过针线篮子,笑而不语。
“不方便说吗?那……算了吧。”他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不过此时天色尚早,总得找些话头同麻嫂说上一说,不然两人相对无言也太尴尬了。
烛光下,除了脸上的累累伤痕外,麻嫂的举手投足间竟带着一丝袅娜,在静夜之下别有一番风情。
子光有些看呆了。
这样的女子,怎会变成这番模样。他摇头可惜。
麻嫂见他一脸失落的神情,以为他还在为方才的事而失望,不禁叹了口气。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时间太久了,久到有些事情都快叫人记不住了……”麻嫂的神情有些惆怅,看来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子光感到有些歉意,连忙将话头掐住。
“哎?我看你对这山上很是熟悉,你住在山上很久了吗?”
本以为能岔开麻嫂不愉快的回忆,谁知道她听完子光的话,表情更忧伤了。
“是啊……已经很久了。”
子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说什么不好,偏又说到人家痛处了。
但麻嫂并未太在意,反而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跟人说起过往事,而显得有些过于想要倾诉。
“你若想听,我便同你说说。我也已经很长时间没与人聊过这些事了。既然要聊,没有酒菜,我这个主人就太不像话了。”说着,麻嫂放下针线,又进了厨房。
子光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只见麻嫂拎了酒壶与两个酒杯并一碟花生小菜过来了。
“不是什么好酒,自己酿的,虽然劲儿大但味道还行,还请不要嫌弃。”
子光连忙摆手表示不在意。
剪了灯花,倒了两杯酒,话头便打开了。
“我住在这山上已经八个年头了。”麻嫂抿了一口酒,怔怔道。
“你或许猜不到,我是从哪里来的。”
子光低下头,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她从哪个县城来,而是,哪个地方。
“苏香苑,听说过吗?”麻嫂嘴角勾起。
子光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去凤鸣县城时,在街上见到过,门口有许多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挥着香帕在招揽客人。
“你……怎么会?”子光一脸惊讶。
麻嫂自嘲道:“是啊,任凭谁也不会相信,像我这副模样的人,当年竟会是苏香苑的头牌花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