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盈指挥着府里的小厮整理花园,要把那些海棠花全部拔掉,换上牡丹。拔出的海棠花全部堆在一起,竟像小山一样高。
素心从旁边跑来,一把搡开那几个小厮,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捧起那些海棠花枝,忍不住泪如泉涌。洛盈有点疑惑地打量着素心,这个丫头面相生得很,她不由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素心抬起泪眼,盯着洛盈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质问说:“这些都是前王妃亲手种下的,你凭什么都拔掉了?”
前王妃三个字刺激着洛盈的心,她不由怒从心头起,喝道:“我已经吩咐过了,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再提这个人,你莫非不知道?”素心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就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家姑娘,你好狠毒。”
洛盈不由大怒,吩咐道:“你们把她绑起来,给我狠狠地打,要让她记住,我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小厮们不敢怠慢,夹起素心绑在一条长凳上,洛盈端坐在椅子上,扫视着垂手而立的众人:“你们都听清楚了,皇上已经下旨,封我为汾阳王正妃,想必你们还不熟悉我的脾性,我是有奖有惩的,忠心于我的人,我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可谁若是惹了我,我也是会罚的。”说完,喝令小厮动手,要当众杖责素心八十下。
竹杖一下下地敲在素心的臀部和双股上,起初素心还能发出哀嚎,可是逐渐地,她的双股已经血肉模糊一片,每一次竹杖打下去扬起来,都能带起一些沾血的皮肉,素心的声音慢慢小下去,直到最后几不可闻。
在场观刑的众人皆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一声。燕燕见素心的头缓缓垂下,忙上前试了试鼻息,竟还剩下一丝微弱的鼻息,她忙跪下禀告道:“王妃息怒,这丫鬟不懂事,冒犯了王妃,王妃略施薄惩也就是了,若是真的闹出人命来,也于王妃脸面上不好看,您说是吧?”
洛盈吩咐停手说:“今次我就先饶过这个奴婢,没打完的暂且记下,下次若还有再犯,定当新账旧账一起算。至于你们几个……”说着扫视了一眼旁边的惜惜、莫离、秋霜几人,道:“你们几个是王爷的侍妾,我不管你们之前怎样胡闹,自我来了,就不可再如此教唆王爷彻夜饮酒寻欢,我若知道了,定拿你们与这奴婢同罪,可听清楚了?”
燕燕几人忙连声答应。洛盈起身扬长而去,这是她第一次立威,心里只觉得万分舒坦受用,她真有些不太明白,就府里那几个妖精似的侍妾,之前那个萱儿怎么就能容忍得下她们,不过也好,如今让她们也知道知道自己的手段。
傍晚时分,重俊一回府,就听说了今天的事,燕燕添油加醋地把洛盈的话复述了一遍,重俊沉默了片刻,却淡淡地说了句:“且由她去吧,记得给素心送些伤药过去就行。”燕燕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再谏道:“王爷,您怎么能如此惯着新王妃,之后只怕是她更会无法无天了。”
重俊微微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她如今是府里的女主人,本王现在无暇管理府中事务,全权交由她处置,你们在旁边也多帮衬着点,不要想着法儿地跟她对着干,只要大家相安无事也就是了。”声音里竟带着说不出的疲倦。
“那么,王爷是否已经将前王妃都忘记了?”燕燕忍不住问道。重俊禁不住浑身一颤,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萱儿出事后,他曾经偷偷去那悬崖下找过,却没有一丝线索,最可能的是萱儿掉进河水里,随水而漂,那个时节河水冰冷刺骨,不消一刻就会冻僵,为鱼虾饱腹了。萱儿的死是他心里的隐痛,可是除了懊悔又能怎样,如今他的大计已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只要成功,他就能慢慢清算旧账。
“欠了我的,我一样样地都要讨回来,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左右我。”重俊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隔了一会儿才道:“对了,今晚本王就要出发去汤山,因为皇上要去汤山行宫泡温泉,你给本王收拾下行李。”
燕燕瞪大眼睛道:“什么,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汤山行宫?”重俊嗯了一声回答:“皇上因为新册立了太子,心情高兴,才想着要去一趟汤山行宫,这次本王可能要去十来天时间,你多给本王准备几套换洗衣服。”
韩澈气喘吁吁地来到跟抱月约见的地点,可是已经迟到了好一会儿,现在抱月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见面就开始兴师问罪起来:“你这个大忙人,如今可真是难见一次了,我给你送了好几次信,你为何一次都没有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