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得门外铁链抽动的声音,有人涉水过来,要解开重俊手上捆着的铁链。重俊忍不住问:“你要放我们出去?”那人哼了一声,道:“大小姐命令我带你出去。”“那可有提到要放许公子?”重俊又问。那人冷笑几声:“自己都性命不保了,还管别人?告诉你,就因为大小姐跟门主一再请求,门主才同意放了你,但是可没说要放了他!”
重俊躲开那人,正色道:“我跟许公子是一起来的,要走也得一起走,如果不放了她,我宁愿不走!”那人愣了愣,随即威胁道:“你别得寸进尺,若是惹恼了我们门主,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重俊坦然地喝道:“少废话,你最好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小姐,如果她不能跟门主请求把我们两个一齐放了,就请她尽快杀了我们。”
那人无奈,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绮萱望着重俊的侧脸,心中升起无限感激,回想起初次见面时他的可恶,到后面一次次霸道、无赖的行径,可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彻底颠覆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原来这个“花心王爷”也有柔情的一面,在他被坚硬的刺包裹的躯壳底下,也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绮萱不由地想:假如这次真的难逃一死,那携手共赴黄泉也是一种美吧。
过不多久,那人去而复返,嘴里絮絮叨叨地说:“哼,算你厉害,大小姐总算同意放了你们……”一时间解开了捆缚两人双手的铁链,带他们离开了水牢。“大小姐说了,文公子自去前厅换衣服,至于许公子嘛,你就留在后院,等会自有人拿干净衣服给你换。”重俊望了望绮萱,示意她照做,随后跟着那人走了。
绮萱在后院的一间屋子里等了一会儿,有丫鬟提了热汤和冷水进来,倒进木桶里,又把干净的衣服搭在架子上,转身出去了。绮萱反身把门闩好,长长松了口气,刚才在水牢里泡了半天,特别是发现了一只水老鼠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上特别脏,现在正好洗干净。
水温刚好,绮萱紧张的情绪渐渐松弛下来,今天算是暂时捡了条命,可今后会受到怎样的待遇,还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绮萱只顾着洗净身体,却没有听到门闩从外面被拨开的声音,更没有察觉到有人悄悄地走了进来。
等绮萱洗完了,正要起来时,猛地发现不对劲,她一回头,就看见了身后站着一个干瘦的男人,居然是龙在渊,此时他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就如一只锁定猎物的猛兽一般。绮萱慌忙把身体沉入水中,惊恐地瞪着这个不速之客,喝道:“你干嘛,快点出去!”
龙在渊嘿嘿冷笑几声:“我早看出你是个女的,想必你就是那个文公子的老婆吧?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儿,难怪他会为了你,公然拒绝我们大小姐。”绮萱见他步步紧逼,忙抓起水瓢扔了过去,嘴里连声叫着:“走开,快走开,不要过来!”龙在渊偏头躲过那只水瓢,狞笑着说:“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你的夫君,此刻只怕是正跟洛盈卿卿我我呢,至于你,就便宜我吧,让我来好好疼疼你。”说完往前一扑。
绮萱惊叫一声,从木桶里出来,随手抓了件毛巾围在身上,返身要从开着的门冲出去,却被龙在渊一把拉住,她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正好被龙在渊压在身下。
“嘿嘿,我告诉你吧,为了你,我刚才连吃了三颗春药,如今欲火焚身,你就行行好,帮我泻泻火如何?”龙在渊一边喘着气一边用力撕扯那条毛巾,眼看着就要得手,冷不防却觉得自己的身体离开地面,随即脸上、肚子上接连挨了好几下,接着重重摔在地上,好半天动弹不得。龙在渊茫然地爬起来一瞧,来人正是重俊,他脸上此刻阴沉得可怕,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不过是我们的俘虏,”龙在渊往地下吐了一口血沫,轻蔑地说:“我就玩了你的老婆,你敢拿我怎样?”重俊从靴筒里掣出那把从绮萱手里收缴来的匕首,抵在龙在渊的咽喉上,冷冰冰地说:“你既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就该明白,谁动了她就是跟我过不去,我绝饶不了他,看来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如此我这就送你一程。”一边说,手中的刀猛地扎下去,龙在渊只觉得一阵剧痛,咽喉已被割断,鲜血汩汩而出,他忙伸手死死按住伤口,可是汹涌而出的鲜血怎么堵也堵不住。
这边绮萱急急忙忙把衣服穿好,发现龙在渊已经倒地而亡,不由吃了一惊,上前拉住重俊的胳膊:“你杀了他,我们怎么办?”重俊把沾着血的匕首在龙在渊的衣服上抹干净,小心收进鞘里,慢条斯理地说:“能怎么办,肯定去跟韦门主自首去。”
“你疯了,要是去自首,还不定被怎么处置,要不,趁着现在没人发现,咱们快点走吧。”绮萱摇了摇重俊的胳膊,着急地催促着。重俊转头望着绮萱,忽然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道:“放心,你夫君我,有办法应付的,你只要安心待在这里就好,什么事都不要做。”
又是这句,也不知重俊的信心究竟来自何处。不过此刻绮萱可不想跟一个死人待在一起,忙拉着重俊,说:“不行,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跟你一起去,就是死,我也认了。”重俊微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我们还有长长的一生要厮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