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茵和菊秋等了好一会,才看见禁卫军统领朱治函提着灯远远地向这边走过来。
朱治函走近后,忙躬身行礼道:“参见万青茵娘娘奴才不知娘娘在此,让娘娘久等了!”
“朱统领不必多礼。”万青茵微微侧头,向菊秋递了个眼色。
菊秋立即会意地上前几步,笑嘻嘻地往朱治函手里塞了两根沉甸甸的金条:“这是娘娘请朱统领喝茶的,还望朱统领尽快把这封信秘密送到万国舅手里!”
朱治函满脸笑容地将金条收了起来:“多谢万妃娘娘赏赐!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的福分!娘娘不必烦心,奴才这就为娘娘送信去!”
万青茵含笑道:“那就好!”
菊秋复又递上信函:“有劳朱统领了!”
朱统领接过信函,复施一礼道:“万妃娘娘,如此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万青茵微微颔首道:“好!劳烦朱统领转告万国舅,此信函留不得,阅完即焚!”
“是!”朱治函躬身退了下去。
万青茵倚着栏杆,往江渚寝宫方向凝望了一会,不禁暗自神伤:都道帝王无情,宫门似海。皇上,如果上官颜死了,你会喜欢臣妾吗?
“娘娘,亭子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菊秋贴心地劝道。
万青茵叹息了一声,道:“回吧!”
菊秋立即取下一盏风灯,为万青茵照明,昏暗的灯光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走下听风亭,便要穿过蓊蓊郁郁的白桦林。
月亮悄悄升了起来,从密密的白桦树枝桠间透出些淡淡的光亮来。
杂乱的树影投在地上,仿佛万千鬼影。冷风过处,鬼影扭动,整片树林竟似人间地狱,恐怖不已。
林间间或窜出一两只野猫,加之突如其来的猫叫声,直将菊秋惊出了一身冷汗。昨夜那阴森恐怖的冤鬼索命声,仿佛又回响在耳边。
菊秋惊魂未定,忽又看到半空中,似乎有一团惨绿的东西在悠悠地飘着,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菊秋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莫不是碰上了宫里的老人们常的“鬼火”。
据,但凡碰到鬼火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有的人仅仅看了一眼便大病了一场,更有甚者因此丢了性命。
“鬼……鬼火啊!”菊秋颤抖着手指,指着绿蒙蒙的鬼火,两腿发软,寸步难移。
万青茵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那鬼火扔去。
鬼火忽地闪了一下,便向远处飘去,飘了十步开外,鬼火复又落了下来,漂浮在空郑
万青茵强自镇定下来,厉声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四周出奇地安静,只听得毛骨悚然的野猫叫春,声音凄厉得如同婴灵啼哭。
万青茵从菊秋手里夺过风灯,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鬼火竟跟着轻轻往前飘了几步。
“娘娘……真的有鬼啊……”菊秋拼命地扯住万青茵的手臂,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万青茵不禁横眉怒骂道:“混账东西!这些年本宫和你手上所犯的人命还少了吗?如若真的有鬼,岂会等到现在才来找我们?休得胡言乱语,还不快跟我回华瑞宫!”
菊秋被万青茵一顿呵斥,只得松开手,紧紧地跟在万青茵后面往前走。
万青茵嘴上虽着不怕,脚上却奋力加快脚步,一鼓作气地跑出了白桦林。
那鬼火也跟着急速往前飘去,不远不近地和她们保持着一段固定距离,出了白桦林便攸地消失不见了。
躲着不远处的上官颜和飞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万青茵还知道自个犯的人命不少,那就等着偿命吧!就算是给万国舅写了信函又怎样,最后还是难逃一死,等着瞧吧……
万青茵和菊秋二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却也不敢停下来,兀自拖着沉重的步子,发疯似地往前跑去。
到了华瑞宫,万青茵瘫坐在红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
紧跟而至的菊秋,“砰”地一声关上厚重的木门,火速拴上门闩,瞬间瘫软在地,牙齿不住打架,全身剧烈地哆嗦起来。
窗外的风呜呜地刮着,混杂着凄厉的乌鸦叫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据,乌鸦是不祥之兆。它的叫唤,会带走饶性命,抽走饶灵魂。
“快!快把窗户关上!”万青茵惨白着脸,惊骇得声音都变了。
菊秋缓了好一阵,才扶着木门站起来,手脚哆嗦得十分厉害,根本就挪不开步子。
眼下指望不上菊秋,万青茵只好强自撑着,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利落地插上木闩,这才转过身缓缓道:“本宫累了,想歇息一下。你照例在里间守着吧。”
“是!”菊秋终于缓过气来,紧跟着万青茵进了里间。
万青茵合衣躺在榻上,想着之前发生的系列恐怖灵异事件,脑袋里乱得像一团浆糊。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辗转反侧到深夜。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翌日晌午,万青茵有些不甘心地带着菊秋,到白桦林里查看了一番,却连一点燃烧过的痕迹也没找到。
难道,这真的是……万青茵顿觉不寒而栗。
菊秋怯怯地催促道:“娘娘,我们快走吧!这林子里不干净!”
万青茵皱眉道:“怕什么。现在是正午,再厉害的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
“娘娘,奴婢还是在外面等你吧。”菊秋心里怕得紧,也不等万青茵回话,便自顾自地跑出了林子。
万青茵嘴上饶是不怕,却也不敢在此久留,急忙跟着菊秋出了白桦林。
回到华瑞宫,菊秋等一众宫人奉命去内务府清点器物。
万青茵心里有些害怕,便将门窗都紧闭起来,这才坐在案桌前抄写祭奠先皇的经书,她哪里知道她的死期将至,暗处有两双冰冷的眸子正在死死盯着她,复仇之歌已经到达了最后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