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二十五年,元月十三的新郑仍然是一副繁和的景象,远在千里之外的韩燕战事并未影响到新郑人的生活,每到夜晚时分新郑城依旧是灯火阑珊,今夜的新郑城格外热闹,在从新郑城主城门一直通向王宫的十二条街道上,在主事司的带领下人们张灯结彩,喜庆红灯笼挂满了街道,明显清理过的街道上已无往日商贩的踪影,从今晚直到明日这些商贩都被禁止在街面上贸易。
从客栈房间的窗口往下望去陈旧能够看到街道上忙碌的主事司众人,:“这位长信候气派可真够大的啊”陈旧感叹道,韩从流喝了口茶对窗边的陈旧回道:“这个自然,这位长信候不仅是整个韩国唯一的异姓侯爷,也是唯一一个凭军功获得爵位的侯爷,这些年他一直驻守边境抵御羌族进攻,这西北总督一担任就是二十年,明天是他进京的日子,主事司不忙坏才怪。”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真有意思,这屠先父刚离开新郑时京城里的人可没这么活跃,这韩燕战事一吃紧,御史台,皇城监,主事司可都全冒出来了,你说咋们这位监国太子爷到底要干嘛啊,”韩从流玩味道。
关上窗户陈旧回到桌边饮了口茶淡笑道:“无非是这位长信候带来的新气象呗。”
:“说来也是,咋们这位太子爷也够可怜得,好不容易一路媳妇熬成婆,哥哥死了,老子不管事了,自己在不惑之年总算当上了监国太子,却又遇到个嚣张跋扈的太尉,如今谁又能想到燕国的这位郭总督那么能打仗,能和咋们这位战无不胜的太尉大人在边境足足僵持了两年,要是我遇到这么好的时机不搞点小动作都说不过去。”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太子魄力这么大,我本以为他顶多趁着这个机会剪剪屠先父羽翼,巩固巩固自己地位,没承想他竟然把长信候招进了新郑,当初他父亲韩卫王可是费了较大的力气才把这位侯爷送到北境。”
陈旧问道:“据说当年的长信候就如同今日的屠先父一般,功高震主,如今太子冒然将长信候召回朝里,就不怕卫王与群臣反对?”
韩从流讥笑道:“长信候离开新郑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当年朝堂上共事的如今又有几人?况且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中人们对于旧的恐惧总是很快就忘却,倒是这屠先父嚣张跋扈以下犯上朝中贵族重臣都是有目共睹,能够空手套白狼借力打力何乐而不为呢?如今的太子一党说不定还沉浸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美梦里,至于这韩卫王自从前太子死后早就不理朝政,每日饮酒作乐,荒淫度日,哪管这么多。”
陈旧摇了摇头,此次下山游历本意就是寻找《越人曲》,这些庙堂之事他还是少议论少打听的好,想起《越人曲》他皱了皱眉头,两年前他便去了明义殿,可在书阁上,商朝疆域舆图所感应到的仅仅是《越人曲》遗留下的气息。
从掌教那他得知百年前怀虚谷的确拥有《越人曲》原本,可当时的怀虚掌教曾将怀虚谷收藏的包括《越人曲》在内一批诗歌乐曲典籍赠送与韩庄王的弟弟陵春候,当年怀虚谷与韩国王室交好,陵春候与怀虚掌教私交不浅,可就在二十年前陵春候后人参与韩将暴鸢谋反,谋反失败后,陵春候后人不仅全被卫王处死,陵春候府也被抄家,所有的财产不是被当时抄家的官员瓜分,就是充入了国库。
两年前在青睐山脚,陈旧凭借商朝疆域舆图可以感应到山上《越人曲》遗留下来的气息,可如今在这茫茫人海的新郑想要寻找到《越人曲》原本可不容易。
在来到新郑时,陈旧曾委托皇城监贴发城墙告示重金寻求《越人曲》原本,可如今经长信候这么一进京那城墙上连一天时间都没贴满的告示全被撕了。唯有明日长信候进京后,等皇城监恢复城墙告示贴张再去试试。
就在陈旧思考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陈旧走上前去将门打开,在门外站着一位伙计,伙计对陈旧笑道:“客官,有位客人找你。”伙计刚说完,在他身后出现一个身材瘦小且驼背的男人,驼背男子见到陈旧很是欢喜,能住在这梅花轩的人非富即贵,看来今天自己能大赚一笔横财,驼背男子直接问道:“是你发告示在寻找《越人曲》原本吗?”陈旧闻言喜道:“你有?”,男子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不过我知道这《越人曲》原本在哪里?”陈旧怀疑道:“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骗我?”驼背男子道“:二十年前,我本是陵春候府的一名下人,这《越人曲》便是侯府藏品,我曾有幸在侯爷书房见过,当年陵春候府抄家,我就在府里,至于你说的《越人曲》连同侯府上的其他古玩都被当时负责抄家的御史大人送给了另一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