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秋季青山宫的夜晚,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在这恶劣的天气下,整个青睐山早无往日的喧嚣。
也在这秋季暴雨的冲刷下,山间的溪流越发膨胀,滚滚长流卷携这泥石顺着青睐山的山路奔走着,昏暗的暮色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正以极其快的速度向山上走去,山间汹涌澎湃的泥石并未能阻挡住白色身影前进步伐,当空中闪电划过时闪耀了一张英俊的脸庞,如山峰般锋利的剑眉,坚毅强劲的眼神,笔挺的鼻梁,再配合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白衣俊朗男子脚尖在水面轻点身体便跃出数丈远,鞋上却未沾上任何水滴。
突然,原快速赶路的白衫男子停下步伐,屏息四观,无果后,皱了皱眉头,继续赶路。在白衫男子离开没多久后,山间流水突然开始沸腾,巨大的水泡四冒,在密集水泡中间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从漩涡之中伸出,接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从中站起,黑袍人望着白衫男子离开的方向讥笑道:“还真够敏感。”话未说完黑袍身影缓缓下沉终消失在漩涡之中,原本沸腾的溪水也平静下来,只是偶尔闪电划过,能看到那河流中黑影闪过逆流而上。
在青睐山的山间古松深海处屹立着巍峨磅礴的青峰宫,作为怀虚谷掌教住宫青峰宫一直以“青峰孤高则群峰屹立”的初代掌教教诲为信条,历任掌教都深居坐镇于青峰宫,执掌着怀虚谷的一切事物,青峰宫不仅作为怀虚谷的权力中心,更是象征着怀虚谷的无上威望,怀虚谷虽处于韩地,却在韩赵魏三家分晋前便以创立,其历史远比韩国悠久。
然而今日的青峰宫却不同往常,夜已深,青峰山的道童都已休息了,可作为怀虚掌教的张一添仍在祖师祠堂祭拜着祖师,暗淡的烛光闪烁着,蜡炬已燃烧到最低部,供台上排列着怀虚历任掌教的供牌,透过摇晃烛光仍能看到那模糊不清的人名,供台前一个身穿紫色道袍,面容平和,手持拂尘的老道正在黄色蒲团上打坐着,祠堂外雷声大作,雨水不停的拍打着花窗。
狂风挂过,祠堂大门轻轻晃动,最后缓缓打开,原在山间疾走的白衫男子出现在祠堂中,白衫男子望着打坐老道背影恭敬鞠身:“掌教,弟子回来了。”一直沉默打坐的老道终是站立转身望着白衣男子轻声问道:“你季师叔也回来了?”“季师叔刚回来,已回一线天休息,弟子从渭水便一直远跟着师叔,从未离开半步,不过我想师叔应早已发现弟子了。”张一添听后淡笑道:“意料之中的事,看样子你师叔的伤势在路上恢复的差不多了。”白衫男子听后诧异道:“季师叔受伤了?弟子从渭水便跟一直跟着季师叔,可并未见师叔有受伤的迹象啊。前些日子师叔还饮了不少酒呢。”“哈哈,他若受伤了,自然不能让你这小辈看见,落了面子。”:“弟子无能,竟未发现师叔受伤,未尽照顾之责。”瞧着爱徒满脸内疚,张一添宽慰道:“无妨,在那人手里过招本就危险,这世间能够全身而退可没几个人,你季师叔不与你接触是怕连累了你,况且从楚国到韩国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紧盯着你师叔,道途危险即使是你师叔也未必能护你周全,我本意是想亲自前往调查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只可惜如今正值宗门千年来首次对外招新大事,无法分身只能让你前去,幸得这次你和你季师叔都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不少”
“让掌教担心了,不知这几日招生进展进行的如何?”张一添抚须回笑道:“近日是来了不少人,不过大都被从流给淘汰,只有两个丫头通过了考核。”闻言魏礼谦皱眉道:“韩师弟莫不是过于苛刻,或是太过怜香惜玉,竟无一男子通过?”:“哈哈,没有,男的全走了,你说过于苛刻那倒不至于,考核内容是剑池择剑,要说苛刻那也是怀虚历代祖师苛刻,不过这怜香惜玉倒是很有可能。”“既如此掌教为何不阻止,如此大事怎能任师弟胡来”魏礼谦斥怪道,“你和你师叔都不在,我可管不了那小子,况且那两个丫头的确通过剑池的考核,天资聪颖,你以后可多就了两位师妹,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明天便是招生考核的最后一天,你去看看吧。:“是,弟子明日便去陪韩师弟一同考核,对了说起考核前些日子师叔在一家酒馆碰到了不少前来参加考核的弟子,其中有一人甚是有趣。”:“哦,是吗?说说看那里有趣?”
听魏谦礼说完发生酒馆的事,老道毫不顾忌的大笑起来,:“哈哈哈,竟然有人跟你师叔那冰坨子借钱,想必当时你师叔也蒙了,这小子有趣,若是明天他来参加考核通过了,就让他去一线天吧,你师叔一身绝学可不能被韩从流那小子耽搁了传承。”“是,弟子明白。”“嗯,这次上山没带朋友来吧?”:“弟子此次下山并未与人结交,掌教为何如此问?”魏谦礼诧异道,:“既然不是你朋友,那便是你师叔的好友了,道友是来寻找老道师弟的?”张一添笑眯眯望着祠堂屋顶问道。
此时在离青睐山脚不远的破庙里陈旧喝了口酒暖了暖身子望着庙外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叹息道:看来只能明天在赶路了。从酒肆离开后陈旧本想追上那青衫男子当面道谢,可顺着官道一路走到这青睐山脚也未遇到,看来两人着实无缘再见了,朝空中举了举酒杯陈旧道了声谢,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