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蹲着,当心压着孩子。”我眨了眨眼,不至于让眼泪掉下来而太过狼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估计屁股开了朵莲花,很多瓣的那种。”尾骨处针刺般疼痛,后脑勺也钝痛着,我呻吟了声,皱眉续道,“可能后脑勺得打两个补丁了。”
安灵儿闻言,吓得更狠了,哭腔骂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可怎么办?你不能一直这样躺着吧。你……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冲过来救我?”
“我也不想啊!本能反应。”看了眼她的小腹,“再说,我也不是救你,我救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别太自以为是了哈。”
“怎么回事?”北堂翊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说话间已到了我身边,他蹲下身,眸光在我身上一遍遍察看,眉头紧锁,满身戾气,凤眸里压着暴风雨般的怒气,出口的话却错觉般温存,“伤哪里了?”
我尴尬地干笑着,“没事,没事。”
想着我那伤在他面前还真不可言说,便强自忍着痛要起来。
方才动了一下,就觉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厥过去,于是才后知后觉问题有点严重。身下是石子铺就的路,刚才救人时冲的有些猛,事情太急,根本容不得半点犹豫,除了把自己当人肉垫,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可我一介武夫怎么就能弄成这个样子,不科学啊!
身体突然失重,回神时已被北堂翊抱在手上,盈盈捂嘴惊呼,颤着声指着地面,“血,娘娘您流血了!”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看,刚才头部位置果然一滩血迹,难怪头痛欲裂。
北堂翊抱住我的手一紧,目光扫视众人,凌厉得似两把刀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跪着出列,指着小厮们摁住的柴犬,颤着声道:“是……是二爷突然撞向王妃,娘娘为了保护王妃,所以……所以才……”
管家话音未落,北堂翊一脚踹起一颗石子飞向那条狗,那狗“呜呼”一声立刻断了气,吓得在场的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出。
安灵儿难以置信地退后两步,捂住嘴,“王爷,这可是二爷,您最喜欢的狗。”
北堂翊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畜生就是畜生,还能重要过人去?”又对管家道,“传女医!另外,你们最好祈祷本王能把今日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不然都与这畜生一起上路吧。”
北堂胤来我很意外,看盈盈的神情应是她通知的。
“除了头还伤哪了?我看看。”
见他一身寒气,却还耐着性子柔声询问,我心里暖暖的,感觉疼痛减轻不少。我侧着身躺着,瞄了眼自己的屁股,扯起一个我自认为还比较有型的干笑,道:“看我这尊臀翘得这般妖娆,你就该知道伤的地方有多不可描述了。”
北堂胤眼光往我臀部扫了下,寒着脸转向侯北堂翊,“摄政王有什么需要向孤交代的吗?”
北堂翊躬身拱手道:“臣正在详查,今日定会给陛下和娘娘一个交代。”
安灵儿哭着道:“都是我,是我不好,沐歌若不是救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扶着脑袋呻吟了下,有些无奈地说道:“别哭了,你这一哭我更头疼。”
安灵儿吓得噤了声,含着泪眼看着我,好不哀怨,倒像受伤的是她。
我笑着安慰,“别这样看我,你若真过意不去就好好把身体养好,刚才太医说你动了胎气,可别再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了,不然我这伤可白受了。”又对北堂翊招手,“赶紧陪你媳妇回房歇着啊,你这做丈夫和父亲的一点都不合格。”
北堂翊沉着脸不理我,连看都不看安灵儿,倒是安灵儿偷偷看了他眼,见他那个样子,眼尾跌进失落。
此时若还杵在这就太不知趣了!
我扯了扯北堂胤的袖子,嘟着唇撒娇,“我要回家。”
“好。”说罢,他把我抱起来,尽量避免碰到我的伤处。走到北堂翊面前时顿了下,“孤等着你的交代。”
我连忙加了一句,“千万把安灵儿给我照顾好了,她要是再出事,我……”不小心扭动到尾骨,疼得龇牙咧嘴,手刚要触摸屁股,又觉不妥,半路折了回来,暗暗握成了拳,又偷偷吸了口气,示威般续道,“我跟你没完!”
北堂胤一路把我抱着回宫,因为我伤的是尾骨,再软的垫子也会碰疼,于是在马车上他也是抱着我的,可就是不搭理我。
我知道他在生气,每次生气都一个德性——不吭声。
我故意在他面前大声呻吟,满面愁苦地唉声叹气,“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受了伤也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世道欠我一个公平啊。”
“……”北堂胤手握了卷书,远远坐着看,只把半张俊美得让人心醉的脸偏向我这边。
“呜呜……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的婚礼啊,我一辈子的幸福啊!都说见义勇为助人为乐是快乐之本,幸福之源,怎么我就这么倒霉呢,世界欠我一个解释!”
“……”
“好疼啊!好疼啊!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我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