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喊话的人是常畅的亲兵,他自是知晓如何说才会让凤忘忧停手:“凤姑娘,世子爷到了,外面的人都已被拿下,你们可以停手了。”
常畅来了?
凤忘忧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继续手里的包扎动作,只对正在砸雪的人道:“住手,我们的救兵来了。”
唰的一下,众人停止了动作。
明明是一群没受过训练的普通百姓,此时他们却表现出了军人才有的纪律,凤忘忧一声令下,他们哪怕再想砸出手中的雪,也乖乖地收了回来。
在这里,凤忘忧的命令比军令还要管用,凤忘忧拯救了这些处在绝望中的灾民,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呼啦啦!”半空中用雪砸出来的瀑布在没有后续的助力下,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积成一座小雪山。
“呸呸呸”常畅离得近,吃了一嘴的雪,恼得要死,也就忘了对凤忘忧的愧疚,大大咧咧地冲进去,连凤忘忧在哪里都还没看到,就大声骂道,“凤忘忧,你怎么回事,老子千辛万苦,顶着大雪冲来救你,你就这样迎接”
最后一个“我”字,常畅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发现,自己被人围观了。
数百双眼睛,或麻木、或防备、或绝望、或怨恨齐刷刷地盯着常畅,常畅被看得毛骨悚然,身上的纨绔气息瞬间消散,心里各种忐忑,表面却佯装镇定,僵硬地站在原地,任这些灾民打量。
我的娘啊,我怎么感觉像到了狼窟,这些人的眼神怎么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常畅泪流满面,一脸期盼地望向凤忘忧,希望凤忘忧快来解救他。可惜,凤忘忧没有发现常畅求救的眼神,就算发现了她也不会管。
“凤忘忧,发生什么事了?”常畅弱弱地主动询问。
“如你所见,提督府的人出动官差,对一群灾民动手,灾民们不敢反抗,退守在此,只能用雪抵挡那些官差。”凤忘忧简单地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言词中自是偏向灾民。
而事实上,灾民们也的确没有动手,之前在外面和官差对打的人都是又饿又老的人,他们本就饿得没有力气,哪是官差的对手,在外面也都是被官差打。
常畅刚刚也看到了那些官差的样子,和灾民们相比,那些官差根本就不叫受伤,灾民中有十几个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浑身是血。
“提督府的人怎么会对灾民大打出手?”常畅扫了一眼义诊堂里的情况,他可以肯定这里不存在什么叛党,如果叛党落魄成这样,那陛下就高枕无忧了。
“哼”凤忘忧冷笑,“因为我们在这里施粥义诊,我们给灾民准备的粥比官府的稠,我们为了让灾民吃饱,多加了一个馒头,结果提督府的人说我们假仁假义,聚众谋反。”
最后四个字,凤忘忧咬得特别重,嘲讽的意味十足。
只要聚众就是谋反,那天下人都不要活了。
“什么?提督府那群猪脑子,居然因为这个就打杀灾民?他们的脑袋被门挤了吗?”常畅气怒,可又不怎么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