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好?月儿巴不得呢!可惜,庄禹仍然愁眉苦脸的,对嵇浒贤弟的美意并无怡悦的响应。
柳月儿转眸看去嵇浒,趁机也偷瞥了一眼庄禹。瞧见了反而添忧。“嵇公子,我与庄大哥此生怕是只能做朋侪了,他的心中只迎只有虞沁姝。”
还是提及了他们都不愿提及的女子。
嵇浒想再启口,只是心窝最深处的悲哀狠狠伤他,令他不得不稍稍停歇些,缓缓惆怅苦涩的心绪。
远去的美人,放弃争夺她的两位当世俊杰,想来可惜,来可笑。不曾料到,沁姝的归宿是爨人杨展。
若庄禹和嵇浒行走江湖弄得遍体鳞伤,那沁姝呢!她无奈与两位俊杰男子之间的摇摆,为晾义和感恩之心委身七皇子还替七皇子生了王子,她自个什么身份都没得到的凄惨下场,难道她就没受到伤害吗?
庄禹心知肚明,沁姝的心伤、遭难比之他庄禹身上的伤痕更甚。
人世无常,哪有定论。
“幸亏她择了杨展,普之下恐怕杨展兄弟才是最无心机的纯良之人。”突兀从庄禹口中出。
嵇浒、柳月儿怔愣瞧去庄禹。
惨淡噙笑,庄禹又:“花无长红、叶无长青、人亦无常胜。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该是什么强留也留不住。贤弟,莫这些令人丧气的话,且十公主的脾性如何,她必定视你若珍宝,素日里可没为难你一吧?”
“什么别,虞沁姝为何要去西域,为何会甘心委身杨展?二位尊驾,你们真的以为沁姝对你二人毫无念想?她离开中土,她为的什么?不过是被杨展所的什么邪魔歪教给蛊惑了而已,再个,便是对你二饶死心。当然,自个不干不净不死心又能怎样?”
月儿的话如刀刺入两位俊杰的心中,庄禹当即不悦。“胡!月儿怎知杨展所言的西域教派就是邪魔歪教?你怎知沁姝对我与嵇浒贤弟始终念念不忘。多番磨砺,人皆会变,我知道沁姝放下了,她心中已经没有我丝毫,都怪我错手…错手作了恶!只可惜了嵇浒贤弟,愚兄糊涂,当日就该成全你和沁姝才对…”
“不!庄大哥别了,沁姝走了,也不会再归来中土,她的苦难来也怪我们,莫非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首当其冲怨我,不是为了救我父亲,沁姝…沁姝也不会委身七皇子,也就不会生下王子,她最终还有机会与庄大哥抛却杂怨,成就夫妻的,我…我本就不该归来应坏了你们的好事。”
本不想提及沁姝,这番可好,三人都个不停了。随之,柳月儿再言,这回她可没什么好话了。“我看你二人都别自责了,要沁姝心中有怨倒也不假,但她是非不分,郁结不散,自个作践自个也怨不了别人。”
“一派胡言!月儿,沁姝脾性坚贞,不是我等摇摆不定的人,她虽然放手我和嵇贤弟,反可鉴她心中所存的实诚,杨展为人厚道,她与杨展真能一道相依相伴我替他们二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惜我不知那西域什么教派会令杨展痴迷而离开中土,我之龙山乃至襄龙教的所作所为恐怕都不如人家。”
“谁的?庄大哥有心重用迟虎,杨展看清事实未免不会生了异心,恰巧西域商旅传教攻心,杨展大哥就痴迷上了,赶去京城本意想找寻庄大哥你,奈何你归来应他便再三思虑决定离开庄大哥你。意外探听沁姝留在京郊七皇子别苑之中,故,他与沁姝旧识相逢,闲谈投机,加之七皇子亡命,杨展遂带她逃命至湖广一带山林遁迹。前思后想他一人无能为力长久庇护沁姝,这才有了之后的信函告知庄大哥你去相会。”柳月儿一气来估摸不离大体。
“杨展并未要离开我,月儿你错怪了杨展,这回是…是沁姝执意…执意让杨展带她离开的中土。”庄禹无法掩饰心中的怅然,面上已经宣露无疑。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一切尘埃落定,沁姝苦命女子,她委身杨展并无不妥,我信杨展定将疼爱沁姝有加,他们在西域好好活着,总比留在中土恩恩怨怨放不下的好。”嵇浒一壁一壁就拉着庄禹的左臂。“庄大哥别苦恼了,愚弟有话要同你。”
分明是想避开柳月儿,这是为何?
月儿也懒得理会他们,反正嵇公子诚心襄助,择机多挽留嵇浒歇脚几日,非得借助嵇公子成就她与庄大哥的婚事。
事关非常,庄禹明白,二人便行至廊道,望去阔敞的院中,曾经二人涉险的地方,此处无挡无遮,勿需防备隔墙有耳,看来嵇浒要直奔要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