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突然出现个近宗师的人物,如何不让各方震动。
律津变故从某种程度上固然是郑家没有进行绝对保密,然而从根本上讲,随着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整个襄阳地区,已经被各方势力基于不同的目的如蜘蛛般密布了层层耳目的蛛网。
“钧天,大牢里还有两个年轻人,如果可能,也一并弄出来,我想见见。”陆泛舟沉吟了一下。
松鹤楼上来自律津的少年惊艳一刺,在陆泛舟眼中不过是举起米粒的一个蚂蚁,然而随着白云楼杀出的半步宗师,很自然的便把两者联系在一起。一个半步宗师,教出了一个天才少年。那个少年肯定知晓半步宗师的某些信息。
当然,这么想的并非只有陆泛舟,同样的疑问与处理方式便在各处以不同的处理方式实施起来。由于一个半步宗师的出场,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襄阳大牢里那个躺在发霉地上少年的身上。
大牢中,那个遍体鳞伤的少年依旧沉浸在不明的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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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秦帝国的中枢。
位于龙首原上的大明宫,俯视着雄伟浩瀚的长安城。大秦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李隆基,此刻就站在大明宫的紫宸殿的正中。
“他郑家想怎样?想怎样?他想怎样?”这位正值中年的帝国主宰此刻咆哮着,大殿里回响着逐渐拔高的声音,展现着他充沛的精力和愤怒。平素最爱的和阗玉镇纸早已经被摔在地毯上,碎裂成两块。小黄门以头死死的拄地上,连发抖都不敢。
“你说,他郑家想怎样?一个小镇,三百八十四条人命,一夜之间死于刀剑之下。这是朕的子民,这是朕的天下。我堂堂大秦,鼎鼎盛世,三百八十四条人命,说没就没了?要不是暗卫与陆泛舟同时密报,朕都不敢相信。”怒气冲天的皇帝冲着站立一旁的高力士说着。
“还望陛下息怒,还望陛下息怒。”久在皇帝身边的高力士深知皇帝此刻的愤怒来自郑家对于皇权的冒犯,而绝非对于那三百八十四条人名的怜悯。眼下,皇帝虽是暴怒,恐怕早是心有计较,只是尚不知会波及到什么程度。“奴家这就着人传郑肃来问个清楚?”
“不用郑肃来了,朕,这就办了他。”皇帝看着大殿外掠过的阳光,说道:“传王守一——”
“不,你去传朕口谕给他。”皇帝像是想到什么,“让他参郑肃,他要是问起原因,你就卖个关系告诉他好了。”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有时候,天子的愤怒不仅是一种需要,更是一种态度,是一种能够被朝臣看到的态度。小镇被屠,清流需要天子的愤怒,世家需要天子的愤怒,各方势力需要天子的愤怒。
望着高力士离去的背影,皇帝恢复了往日威仪,方才的暴怒已经不见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转身坐下才发现,自己入戏太深,竟然忘记那个小黄门还跪在大殿上,自己的变化自然被看了过去。
“杖毙了吧……”皇帝低声叹道。
帘幕后有人影闪出,把还未来得及求饶的小黄门拖了出去。
…………
翌日,朝会,御史中丞王守一参吏部尚书郑肃“贪墨过砺”。铁证如山之下,龙颜大怒,流郑肃于岭南,即时离京。
满朝文武,无人随参,无人敢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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