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紧急,自己竟然忘了,魏岚怎么不见了?不会出事了吧
“和我同住的小姑娘呢?”魏央抬头问道。
“回姑娘的话,姑娘的妹妹往外走了,并未发现屋顶上有人,幸好派来暗害姑娘的只有一人,不然在下便分身乏术了。”
“如此便谢过你了。”魏央听得魏岚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男人,“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男人别过头去,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
魏央轻声一笑,“我晓得你们这一行的规矩,无非便是什么不可透露雇主信息,可是你要知道,这信誉重要还是命重要。”
“要打要杀随你的便,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直干的便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今日栽了我也认了,这条命在这里,想拿去便拿去!”
“很好,”魏央蹲下身来,直视着那黑衣人的眼睛,“我最欣赏的便是你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不会要你的命的,我只想看你能否一直这样铁骨下去。”
“什么意思?”那黑衣人被魏央眸子里的阴险震慑到,却仍旧不肯软下态度来。
魏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黑衣人的长相,“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晋阳城,不仅仅有勾栏瓦肆,还有那专供有癖好的有钱人消遣的南院,我想,如你一般的汉子,是没有享受过那种承欢于人身下的快感的。”
后来的男子听得这些话也是心头一颤,也不知这大家小姐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不过大家族的后院里也通常是藏污纳垢之处,如此想来便也可以理解了。
那黑衣人听得此言连舌头都打了结,“你你休想!”
“我自然是不会贪图你的美貌的,”魏央歪着脖子,天真地说,“只是那些老爷公子们就不一定了,到时给你喂上软筋散,再加上南院里那些专门整治不听话的小倌儿的法子我是不太明白的,只是听人说,那些小倌儿,可都比满花楼的姑娘还要柔情似水,想来你这样常年习武的身子,也会十分受欢迎的。”
后来的男人已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要是自己,怕也要受不住招了吧
那黑衣人已经黑了脸,可是魏央面上的神情却确乎不像是在玩笑,仿佛自己再不说,魏央就要将自己丢弃在那种地方,想到自己以后要在那种满脑肥肠的人身下婉转承欢,黑衣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雇我的人是一个夫人,三十余岁,生得细皮嫩肉,我接了单子后曾跟踪她,见她进了魏府的门,我就知道这些了,你若还是不满意,便便杀了我吧”
果然是赵秀,魏央捏紧了拳头,原来她心中已经忌惮自己忌惮到这份上,竟是要取了自己的性命才肯罢休,赵秀,既然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你前世欠我的已经够多,我不介意在这一世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我不会杀你,”魏央正色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从此不再伤害我与我妹妹,另若是雇你的人问起,你便说我身边有几大高手暗中保护,你近不得我的身,我便放了你。”
那黑衣人略一思索,便痛快地点了头,魏央这才看向旁边的男子,“如此便劳烦公子了。”
魏岚推门回来的时候,那男子已经带着黑衣人离开,是以魏岚并未发现异常,她刚想摸索着,却见魏央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姐姐我”
“半夜三更,你去了哪里?”魏央是有几分生气和后怕的,今日若是魏岚真出了事情怎么办,她就一点儿都不会考虑事情么!
魏岚见魏央生气,心中也焦急起来,慌乱地解释道:“我我想起姨娘还在家里无人照看,一时心中惦念,又怕吵醒了姐姐,这才姐姐莫要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魏央听得魏岚这般说话,心中的气顿时消散了大半,伸手将她拉来,摸着她冰凉的小手道:“姐姐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这寺院这样偏僻,又是夜半,你若出了事情可怎么好,不是更往张姨娘心口上戳刀子么,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和姐姐说,可晓得了?”
“恩,”魏岚点了点头,见魏央这般担心自己,不由得眼眶一红,“岚儿晓得了。”
“行了,快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听禅,”魏央将魏岚冰凉的手拢进被子里,“只是你这样偷偷溜出去到底不好,若是明日赵姨娘问起了,你只说好梦,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便好。”
“恩,”魏岚轻轻点了点头,“岚儿知道了,姐姐也早些睡吧。”
月亮高挂在半空,整个寺院沉浸在一种令人安然的静谧之中,只有念慈大师的屋子里,一支红烛还在摇摇晃晃,拉扯着桌前两个人的影子。
“大师是说,我命途多舛,未必能够成就大统?”念慈大师对面的男子蹙紧了好看的眉头,乍一看竟和冀璟有几分相像。
“老衲若不是多年前受过三皇子恩惠,此时是万万不能给三皇子透露如此多的天机的,善哉善哉,”念慈大师摇头叹气,“三皇子原本命盘的确是没有继承大统的命,只是这命盘,却发生了改动,但是依老衲看来,这命盘并非自己主动改动,而是因为一个命盘动了,其他相关的命盘也都跟着发生了改动,所以一个逆天改命的人,便是三皇子的贵人,三皇子是否能成大统,便看此人了。”
“逆天改命的贵人?”冀烨听念慈大师说了这些,还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贵人身处何方,名叫什么?”
念慈大师摇了摇头,“篡改命盘,本就是一件逆天的事情,此事到底是凶是吉老衲也算不出,只能告诉三皇子,十月当半,有女如狐,其余的事情,便看三皇子的造化了。”
“十月当半,有女如狐?”冀烨喃喃念了一遍,却还是不甚知晓其中含义,但是念慈大师已经说到这份上,冀烨也知道自己不好再做纠缠,只好起身拱手道,“如此便谢过大师了,若是来日功成,烨必重重拜谢。”
念慈大师摇头,“老衲不过是还当年三皇子情义罢了,出家人六根皆净,老衲不求拜谢,只望三皇子做事时心存仁善,明日清晨老衲讲经,三皇子不若来一听。”
“自然,”冀烨拱手,“扰了大师好眠,还望大师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