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找你说的，是另一件事。关于你那次酒醉后的车祸。”

凌霄也没想到他急匆匆找自己的，竟然是重提那段他今生不愿回想的惨痛车祸，皱眉问，“哥，有新发现？”

程朗点点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青龙纹身货车司机吗？”

“记得。”

“我没找到小斐，却找到他了。”

“他在哪里？”凌霄想起九年前的清晨迎面撞来的场景，恨得咬牙切齿。

“我安排了他在檀香山，那里是凌家的范围比南港城更安全。我答应了他坦白之后保他性命，你不会杀他报仇吧？”

“留着性命可以，其他事须看他是否坦白。”

“他为了活命，所有事都交代了。当年的车祸果真是假的，有人要借车祸将你灭了。只是那个怂货临门一脚害怕担负杀人的罪名，油门就踩松了。”

凌霄听得大脑一阵发麻，“看来我还得感谢他脚下留情。”

“说起来也算是。”

“谁指使的？”

“还有谁？”

凌霄痛苦地皱起眉，狐疑看着程朗，退了一步摇头说，“别告诉我，又是那个女人……”

“对，的确是秦霜云。原来纹身司机当年没完成任务，秦霜云一直派人翻他出来要狠狠算账算账，他没要到钱却还得在美国躲了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听说我们也在找他，权衡利弊之后就投靠我的人了。”

“疯了！她疯了！秦霜云简直是个疯子，”凌霄彻底失控，嘶吼了下来，“既然对我恨之入骨，还能装出那么爱我！她父亲金慕田入狱是咎由自取，何至于要彻底毁了我！”

“我就是要赶紧告诉你这件事，秦霜云性格偏执，对仇家的恨意的确有点匪夷所思。”

“可是她掩饰得那么好……”

“对，你还记得檀香山咖啡馆里的事吗？她带了枪去跟你姐谈判？那个女人逼急了只怕狗急跳墙。”

凌霄揉着太阳穴长长叹了一口气，想起前后两任女人对自己的残酷，心里一片哀漠，不知对程朗说些什么才好。他纵然有着几百辈子花不完的资产又如何，爱过的女人一个利用他仇恨他，一个却彻底背叛了他……

他心如死灰地苦笑道，“我连妻子孩子都没了，还怕她什么？”

“现在她失了半个京华，也不知会不会做出更多可怕的事……”

程朗一语提醒了凌霄，他感激地点点头说，“我会让贺世锦多增强自己和家人的安保，只是……”

“只是小斐的安全没办法顾及？但是你倒放心好了，连我的人也没办法找到她，秦霜云就更没办法找到。暂时来说，小斐还是安全的。”

凌霄犹豫了一阵，终于颓然点头。

他擦掉了眼角的水雾，恢复了人前泰然自若的凌先生神情，朗然笑道，“谢谢哥，我得出去了，约了黑力的文宇轩。”

程朗眼光一闪，露出复杂的神色，深深一笑说，“好的，赶紧出发吧。要多加小心。”他看着凌霄点头迈出大门，悠然补充了一句说，“也代我问候文先生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