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刀割,麻木地跟着男人的脚步乱走。
好像还有点黄昏里剩余的眼泪,但是她哭不出来了。
豪华的宝石丽大中庭璀璨得如同宝石,四处流光溢彩,飘着柔美的爵士乐。长通道两旁布满了名店橱窗,她恍恍惚惚地来到翡翠假日的大堂。
远处,一丛巨大的粉色花卉瀑布从天顶中空倾泻下来,成了舞台帘幕。一道两人高的花墙绕过瀑布,围成了封闭的花海。里面影影绰绰,工作人员还在忙碌。
凌霄见她两眼无神,想用点法子哄她先高兴起来,说,“今晚这里是最后一场雪国花海,我带你进去。”
沈小斐疲倦地摇摇头。她喃喃地自言自语,说,“花海是给有爱情的人看的,我还是自己去喝酒好了。”
这番话正中凌霄的死穴,他最不愿意她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人一样,终日用酒精麻醉自己。
“你不能去。”他冷冷道。
“为什么?”沈小斐一脸茫然。
“总之就是不能。”
他不由分说,带她按了电梯去客房。
电梯门缓缓关,厢内顿时暗了起来。沈小斐下意识靠向凌霄身边。三面墙壁原来是LED画面,一朵接一朵的百合在阳光下绽放,花瓣上全是晶莹的露珠。沈小斐想起刚才自己为张鸣天流下的眼泪,不由得怔怔出神。
电梯门打开,值班经理已在雅致的偏厅里等候,恭敬地向凌霄递上房卡。凌霄按着房号带她一路蜿蜒,刷卡打开房门。
沈小斐看他进了酒店大堂后,一路有人接待照顾,谈吐举止极为从容,料想他是这里的高管职员。
房门打开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小客房出现在沈小斐面前,米色小沙发旁插着一瓶幽幽的奥塔克萨绣球,淡蓝色的花朵丰盛圆满。窗里半垂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掩映着宝石丽大道上大片的霓虹。
“你夜里真要去喝酒吗?”凌霄正要转身出去,突然停了下来问。
她缓缓摇头,“他不值得我喝醉。”
“那好,”他放心了,“我已让侍应送餐来,你吃完睡一下,醒了带你去云霄大厦看南港城夜景。”他在便签纸上写了手机号码和名字。“我叫凌霄,记得打给我。”
沈小斐点点头,软在沙发上虚脱了。凌霄离开后,她拿着手机反复看着已被拉黑的提示,哭不出声,胡乱吃了一点食物倒头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窗外已经华灯尽起。掀起天鹅绒窗帘,夜空像一块湛蓝斐然的绒幕,盖住了南港城的十里繁华。
她依稀记得凌霄的话,按着便签上的号码打去。
“凌先生。”她虚弱地一笑,“我不想出去。您也不用来酒店了。”
“不去不行了,”凌霄的声音又温柔又霸道,“”我一直坐在大堂沙发里等你。”
他脑海里总是闪过那个人痛苦的脸,因为终日沉迷酗酒跌断了肋骨,差点插进心脏。过度的酒精无法全身麻醉,几乎让那人死在手术台上。沈小斐要是在他眼前重蹈覆辙,他于心不忍。
他索性坐在大堂的沙发,边想赵榷的金融投资方案,边等她睡醒的电话。
沈小斐咬咬牙下楼去了。他是谁,要去哪里,她已经无所谓了。
他带她上了一辆奔驰,来到了高耸林立的商务街区中央。
即使她远在杏林市,也知道眼前的南港城最高地标“云霄大厦”。它是多年前建成的超甲级写字楼,外形普通,唯一优点就是稳打稳扎雄踞全城的制高点,多年来从未被打破。纵然旁边的高楼纷纷拔地而起,然而没有一座能超越它的高度。顶层的观光平台、百慕大酒庄和天际咖啡馆,至今还是一座难求。